“照片給你,很美的。”幾分鐘後趙清許拿着洗好的照片交給了鹿鳴。
這麼美麗的風景下,怎麼拍都是好看的,确實像她說的那樣,鹿鳴和這裡的風景适配度很高。
遍地的綠意,藤蔓盤滿了木栅欄,西沉的落日撒下橘黃的光,柔和的打在了鹿鳴臉上。
後面更有山脈高聳,綿延不絕。
的确很漂亮。
但面對她有些突兀的熱情,鹿鳴抿了抿唇沒說話,這個女孩也太活潑了些。
如果是以前,自己會很高興能遇到這樣的室友,在異國他鄉有一個同胞陪伴着,适當幫襯,做什麼都方便一些。
但現在,她不打算再對這個世界敞開懷抱了,實在是吃夠了教訓。
“謝謝,真的很漂亮。”
趙清許點了點頭,看鹿鳴興緻不高以為她是長途跋涉累了,草草結束了聊天識趣的離開了。
鹿鳴盯着照片看,這是第一次有人給自己拍照,竟然還是一個旅途過客。
說起來她自己也從來沒有拍過照,畫畫這麼多年好像就連自畫像也沒畫過一張。
這麼想着,或許是自己也覺得自己可憐,對這個女孩竟然因此開始卸下了一絲防備。
可看着看着,鹿鳴的眉梢漸漸皺了起來,所有人都說自己和西子像極了,西子的照片她也是見過了,确實很像。
現在看着這張照片,她竟然對自己這張臉生了一絲厭惡之意。
要是被她們看到,又要以為是西子的照片了吧?
西子對她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啊對,她曾經也有過一張畫像的,還是自己最愛的人畫的,隻是可惜,都不過是一場自作多情的笑話而已。
那幅畫,現在也留在了微光莊園,而至于顧津若打着幌子接近自己要的那幅《微光》,也被自己給燒了。
可惜的不是畫,是她可笑的人生。
忽然,鹿鳴的表情慢慢變得猙獰,說不清身上哪裡開始痛了起來,要命一樣急促洶湧。
不過一分鐘竟然開始冒虛汗,緊接着喉嚨裡一陣腥甜,一口血不受控制的吐了出來。
灑在了照片上。
鹿鳴費勁的掃開桌子上的東西無力的趴在上面大口的喘着氣,瓶罐落地破碎的聲音引來趙清許的問候。
“我沒事,摔了一隻杯子。”鹿鳴立即調整了聲音應付道:“抱歉,打擾了。”
打發走了門外的人,鹿鳴身上的疼痛開始慢慢減輕,但依舊要命,她癱軟的趴在桌子上咬住了自己的胳膊慢慢的等待着。
這種情況在從美國回江城的路上也發生過一次,阿慵帶她看了醫生,但查不出來問題,也就沒辦法對症下藥。
特研所的手段,哪裡這麼好解決的?
原來權衡就是打算用拖延戰術的吧,困在密室裡,不見天日隻有疼痛相伴,任誰也堅持不了多久的。
阿慵承諾會去特研所找解決辦法,但在此之前,這不時發作的症狀全然沒有辦法制止。
身上的疼痛不會久留來的突然去的也快,止疼藥根本也派不上用場,隻能硬挨。
無所謂了,反正死不了。
也隻有這樣想了。
瑞士的晚上是有點冷的,她還沒來得及開暖氣,這麼貼在桌子上确實開始發冷了。
緩了半個小時力氣才恢複過來,鹿鳴抽出紙巾來一點點擦拭掉自己身上的血,還濺到桌子地闆上。
她像是氣血不足一樣,現在隻想把自己縮在一起,于是跪在了地上拿紙擦着地闆。
竟然這麼多血,還真是吓人。
慢慢的,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溢出了眼眶。
一滴淚落在了剛被擦幹淨的地闆上,鹿鳴的哭聲漸漸起來了。
“怎麼……還這麼矯情了?”她罵了自己一句。
來到自己夢想多年的地方了,有什麼值得哭的?這麼多年自己不也是一個人過的嗎?
最多有幾個不理智網友每天到她賬号下報個到“問候”一下。
現在反倒被顧津若慣出了一身毛病。
手機震動起來,姜琉璃打過來了電話,鹿鳴捂着嘴還在哭就沒有接她的電話,隻回了個消息說室友睡着了,自己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