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趕到時A棟的門開着，外面的保镖照常站着，卻靜谧的離奇。

“有人進去嗎？”顧津若上前去問。

“是的，鹿小姐親自開門帶進去了一位華人女孩。”

裴西湖松了口氣，當即就要沖進去把她教訓一頓。

可不等兩人進來，姜琉璃就探出頭來行，看清來人她露出了一個氣憤的眼神來，很兇，想殺人一般。

“你這是什麼眼神？”裴西湖蹙眉，一把給她拽過來。

“你别碰我！”姜琉璃甩開她：“你們這群騙子！”

騙子？

顧津若心裡一緊，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什麼意思？”

說完，不等姜琉璃回答她立刻走了進去，如她所料，鹿鳴正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坐着。

看到她進來一言不發，神色恹恹，眸色黯然。

眼睛很紅，又哭過。

顧津若走近，看到了桌子上擺放的一份關于鹿鳴的個人資料。

而這份資料，本該存放在她的書房裡。

“呦呦？”

鹿鳴抿了下唇，站起身來看着她：“原來你是江城福利院最大的捐贈者，我上大學的錢還是你資助的？”

顧津若沒說話，她現在還不知道她們都發現了些什麼，也不确定姜琉璃所謂的騙人是在什麼範圍之内。

“……能給我看看西子的照片嗎？”

鹿鳴一瞬不瞬的盯着顧津若的眼睛，從裡面捕捉到了慌張和驚訝的神色，久久不消。

“怪不得這麼着急的把呦呦關回來，你們就是怕露餡！”

一旁姜琉璃還在破口大罵：“奸商，這裡有一群｜奸商！”

裴西湖險些拉不住她。

姜琉璃似乎比鹿鳴還激動，一手嘗試掙脫裴西湖一手指着顧津若的鼻子罵：“你隻是指着呦呦替你穩住老頭子，那什麼秦伯棠才是你的歸宿是吧，現在用完了就要丢了？”

“你以為她是什麼任你擺弄的東西嗎？！”

“姜琉璃你閉嘴，胡說什麼呢？”裴西湖控制住她：“你是不是又喝醉了？”

姜琉璃使勁掙開她，小手一指開始無差别攻擊：“你也給我滾！”

“你早就知道你們是一夥的，上流人士下流心髒，都是衣冠禽獸！”

裴西湖拉着她往外走，姜琉璃的聲音漸漸遠去，唯一一個會替她不平的人也被帶走了。

“我見過李試月了，我們還一起看了一場話劇。”鹿鳴低聲道：“話劇的名字叫《替身情人》，你的藝術大樓會排這出戲嗎？”

“李試月？”顧津若蹙眉上前打量着她：“…她沒把你怎麼樣吧？”

鹿鳴面露懼色立即後退一步和她保持距離：“你不要過來。”

“顧總，我的任務在今晚已經完成了對嗎？”

“我可以走了嗎？”

顧津若微怔，手還在舉着卻摸不到眼前的人了。

她聲音有輕微的顫抖：“…你怕我？”

顧津若有一瞬間的恍惚，現在的情況不在她的預想之中。

憤怒和咒罵都好，是她混蛋一開始就帶着目的去接近她，可…為什麼會是恐懼？

鹿鳴在努力的讓自己的眼淚不落下來，可看到顧津若她是止不住的委屈和害怕。

“你的書房裡藏着一個和我很像的女孩的照片，可那不是我，我鼻梁上沒有那顆痣也從來沒拍過那張照片，她是西子。”鹿鳴笃定道。

“所以在冰島，你畫的也是西子對嗎？”

“我是不是很可笑啊，自作多情到現在還把那幅畫視若珍寶一直帶在身邊？”

顧津若咬住嘴唇，無助的搖頭，努力的想靠近她。

大顆的眼淚滑落，鹿鳴的聲音也開始發顫：“我這樣在黑暗中掙紮的人竟然會蠢到相信你會喜歡我？”

“一切都是假的！”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假的，我沒騙你，”顧津若慌忙抓住她的手，一滴淚奪眶而出：“呦呦，我不是有意瞞你這麼久的，别讨厭我。”

看着鹿鳴眼裡的一片荒蕪和絕望，顧津若害怕到了極點，幾近哀求的抱住她，“沒有騙人，真的喜歡你。”

在顧津若懷中，鹿鳴身體在發抖。

她的嗓音有些啞了，“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選來的一個工具人對嗎，原來我這些天在别人眼裡就是個傻子，我一直活在笑話裡。”

“不是，你是我喜歡的人，是我的家人。呦呦，别放棄我好嗎？”顧津若緊緊抱住她。

鹿鳴趴在顧津若肩膀上，想最後一次記住她的味道，“什麼都是假的，從始至終，我都隻是江城福利院的一個孤兒。”

“孤兒怎麼會有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