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教堂
權衡兩姐妹從Kevin房間裡出來,迎面碰上了Leo,他手上端着醫生開的藥正要進去。
“老爺子睡着了,藥先放放吧,他是心病,這些隻能救急。”權衡冷冷道:“辛苦你了。”
Leo搖了搖頭淡聲道:“克萊兒小姐今天回來住下老爺子很高興,說了這麼會兒話是累了。”
克萊兒眸光微斂,說不清是愧疚還是煎熬,一抹掙紮之色在她眼底浮現。
權衡應了一聲,讓附近雇傭的保镖離開後示意Leo上前來:“老爺子自從離開公司後身體越來越差,沒有什麼明顯的疾病,醫生卻說他是憂思成疾。”
Leo低下眸子,輕輕點頭。
“很奇怪,這退休了反而憂思成疾生了心病?”權衡眉梢微挑:“這是為什麼,他有什麼心事埋在心裡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說話間,權衡不經意的掃了一眼一旁的權宜,将她的不對勁盡收眼底也越來越确定所謂的颠覆認知的真相已經觸手可及了。
且是身邊知道真相的人在極力隐瞞的一件事。
目前知道的人,推測有克萊兒、老爺子和陪了他大半輩子忠心耿耿的Leo。
“權主想說什麼?”Leo聽出了她話裡的鋒芒,問道。
“這些年你陪着老爺子出生入死,你對他的衷心所有人都看在眼裡,我也敬重你,但現在微光教堂的主人是我,”權衡面色嚴肅道:“Leo,如果你向我隐瞞了什麼,我不會留情的。”
權衡看着Leo的眼神帶着審視,“所以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把未來交給新的繼承人?”
正如權衡所說,陪着老爺子出生入死半輩子掙來了這些家産的人,又豈是等閑之輩?
Leo面色如常的反問道:“權主說的是什麼未來?”
“你的未來,微光教堂的未來。”
“很遺憾,Leo不明白您的意思。”
權衡點頭,意料之中。
“我直說,如果因為你們隐瞞的……無論什麼謀算和計劃,傷害到我身邊的任何人,我隻拿你陪葬。”
Leo雙手放到身前十分恭敬的微微彎腰:“Leo明白了。”
權衡沒再說話,轉身離開了。
等了片刻,方才不發一言的權宜站在原地始終沒動。
“克萊兒小姐放心,老爺子自從西子小姐出事以後沒能再得到外界的消息,你們的計劃可以照常進行,我今天見到了董事長帶回來的女孩,長相有八分像,應當不會暴露。”
Leo以為權宜是在擔心這件事,于是主動解釋了一番。
權宜沒說話,看着Leo的眼神中隐隐有些許的憐憫和可惜,更多的卻是無奈。
“克萊兒小姐?”Leo眸光一凜:“您…在想什麼?”
權宜搖了搖頭留下了句早點休息就離開了。
Leo盯着她離去的方向站立了良久,這個根源怕是已經在暴露的邊緣了。
夜色裡隻剩下一聲歎息,又恢複了一如往常般的萬籁俱寂,黑夜終将破曉,未來永遠是屬于新生的太陽的。
權宜走出教堂後發現自己親愛的姐姐正站在外面,貌似是在等自己。
“怎麼才出來,和Leo說什麼了?”
夜色中,權衡掏出煙塞進嘴裡,緩緩點燃了。
她的眼睛裡有一種令人懼怕的東西,從前權宜把它稱之為血脈壓制,而現在卻不然,這是一種天生的壓迫感,對任何人都一樣。
她知道姐姐已經在懷疑并調查了,而最好的方式是從自己這裡突破。
Leo是老爺子離不開的左膀右臂,更是他晚年的家人,不能輕易動他。
而自己……
從小到大自己每次犯了錯都會毫無意外的被教訓的很慘,借着這次機會,她也是終于按耐不住捅破這層窗戶紙了嗎?
“什麼也沒說。”權宜下定了決心咬死不放。
權衡輕吐出一口煙霧來,“是嗎?”
“剛才為什麼一句話也不說?”權衡上前了一步質問道:“你對我提出的老爺子病情的古怪以及威脅Leo的話好像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權宜穩住心态,依舊保持沉默。
“克萊兒,說說你知道的。”這是一句不容置疑的吩咐,來自微光教堂的掌權人,來自對她有着絕對壓制的親姐姐。
權宜攥緊了手指,抿了抿唇道:“對不起,我不能說。”
權衡驚訝卻并不覺得意外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親妹妹,第一次覺得她長大了,竟然在這種事上這麼堅守底線。
但成長,少不了挨刀的。
兩人都不再說話,直到手裡的煙燃燼。
權衡碾滅煙頭,遣散了附近的人将手上的藍色戒指摘下來放進大衣口袋裡,又不慌不忙的脫掉大衣丢在一邊。
權宜見她這樣不自禁的後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