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敲打之意權宜聽了出來才會有一絲微愠之色。
她聽出來了,也代表權宜知道這是她在表明自己的立場,她現在可以做主了能找顧家清算舊賬,同樣,也能守護她要守護的人了。
可她的确也沒有要和權宜交惡的意思,又立即做了安撫。
“抱歉,實在是因為你長居卡維斯和李試月關系又那麼近……”
“我們那種家族,雖然人多但都是利益為重,親緣羁絆少得可憐,姐姐是我很重要的人,她曾經遭受過親情的慘失一度沉淪輕生,所以……如果冒犯到你我向你道歉。”
“道歉就不用了,都是六親緣淺之人,惺惺相惜合情合理。”
權宜一笑了之,全沒把她的冒犯揪住不放,當然她也沒理由這麼做。
Hiiary和她們兩姐妹一樣幼時都算是孤兒,她和權衡好歹還互有血親相伴,而Hiiary從這方面來看卻是一個孤家寡人,盡管維多利亞最疼愛的一直都是她。
而現在有個事事為她考慮的表妹也實在是好事。
“可我有件事還是不明白。”
權宜眉梢微蹙,擡手示意她問。
“你為什麼不試着從中調解呢?如果她們真的要動真格,不管哪一方受到傷害都不會是你想見到的。”
權宜一聲歎息頗為無奈:“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們之間的血海深仇,就算曾經大家都是朋友,可世事難料啊。”
“發生了這種事,完全沒有調解緩和的可能。”
Sheyl審視的目光又現,顯然是要把事情徹底弄清楚:“可你,逍遙自在遊戲人間,好像什麼煩心事都沒有一樣,你就不怕她們真的打起來?”
“還有,剛才你的意思……也說了,你們微光教堂的四個女孩情同姐妹,按理來說你對西子的感情是要大過李試月很多的。
這種悲劇發生後雖然李試月也有些可憐,但西子怎麼也算是被李試月害死的,你為什麼卻一點怪她的意思也沒有?”
權宜輕笑一聲喝下杯子裡最後一口酒,身子微微前傾,眸光凜然。
“看來Sheyl小姐今天來不隻是來代替Hiiary看我那麼簡單。”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不如就直說吧,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Sheyl同樣身子微微向前傾了些,淺笑道:“像你剛才說的那樣,你分得清玩物和親人的區别,你也并不是那種不重視感情的人,所以在悲劇釀成後的這半年時間裡,你的反應和情緒很奇怪。”
“所以呢?”權宜沒有否認她的話,甚至眼睛裡升起了一絲另眼相看的意思。
“所以,這件慘劇還有其他隐情是不是?你知道了些什麼不的了的秘密,讓你這樣的身份都選擇緘口不語?”
“我不相信你隻是因為厭倦紛争躲避情債就抛下自己的家人到這裡來。”
權宜捏着高腳杯的手指漸漸泛白,她的神情忽變。
可Sheyl卻依舊沒有就此罷休的意思,繼續道:“那件被你埋藏起來的秘密讓你很為難嗎,比夾在親人和朋友之間還讓你為難?”
“你為什麼不說?”
“夠了!”
權宜忽然站起身來,愠色難掩,手裡的高腳杯摔到地上碎成了玻璃渣。
“萬希,送客!”她大聲朝外面吩咐了一聲,自己先一步離開了辦公室。
話落,立即有人進來還算客氣的請Sheyl出去。
Sheyl站起身來,看着權宜情緒忽然的轉變,心中更确定了這個猜測。
果然有事。
離開了卡維斯,确定了周圍環境安全的情況下Sheyl給權衡打過去了電話。
“和你猜的不錯,你這個妹妹真的藏了一個秘密,還是一個很大的秘密。”
對面一時無話,像是在思索什麼,而後才有聲音傳來:“麻煩你了。”
“沒什麼,隻是我想知道,你猜測的那個秘密究竟是什麼?”
“隻是猜測而已,時間會給出答案的。”
權衡挂掉電話,沒有透露出心中的那個猜測。
權宜是她的親妹妹,又是一起長大親不可分,她的反常在自己眼裡多少有些明顯了。
Hiiary掌管着那麼大的微光集團,可謂是日理萬機了,又消沉過一段時間,現在更是忙着做局。
自從西子出事以後,她們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面了,否則,Hiiary也會看出權宜的不對勁。
現在,讓Sheyl去點破這件事,她一定會一邊防着Sheyl一邊去遮掩什麼。
那這樣,她在暗處就有揭破這個秘密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