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就不跟她計較趕走科爾蒂的事了。
“顧……Hiiary,你是還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你今天有些不一樣唉,秀場上這麼多來賓,你不去招呼鎮場嗎?”
“時裝秀開始了,大家都在席位上觀看,不用我招呼。闵行還在呢。”
顧津若擡手掃掉了鹿鳴頭上落的一片白色羽毛,是宴會開場的時候工作人員放的羽毛彩炮。
“是有點事要跟你說,等晚上回去吧。”
鹿鳴點了頭:“好。”
南境,明珠灣
地下工廠内寂靜一片,關乎着工廠存亡的國際貿易許可在最後關頭被卡了一道,内鬼也露出了尾巴。
幾個話事人帶着證據把阿慵堵到了會議室裡。
“事情到了這一步了,您也該看清楚了,她今棋哪裡是特研所受害人了,分明就是特研所安插進來的細作!”
“假借報恩的名義接近你步步為營借着你的縱容套取消息在最後關頭報回特研所來害我們。阿慵姐,我們向來是信重你的,可這次,你該給我們,給工廠一個交代吧?"
話音落,會議室内陷入沉寂,沒人說話,隻有阿慵翻看紙張的聲音響着。
她眉目微寒,看的仔細。
片刻後,确認了證據的真實性,阿慵的眸子暗了一下,手指輕輕點在桌子上思緒飄離。
果然是她,藏得真好.……
“人在哪 ?”
一煙上前道:“千竹去了,不太好抓,她就是特研所最後一個頂級強化人。”
頂級強化人,除了同等級的有一戰之力外,那就隻剩伴生的控制鍊可以束縛了。
此時,阿慵手腕上的藍色手鍊亮了起來,規律的閃爍着。
阿慵垂眸去看,知道這是今棋處于了戰鬥狀态。
她不再猶豫,伸手扯斷了控制鍊淡淡道:“去吧,抓回來。”
一煙點頭,會議室外面幾個安靜站着的人忽然動了,朝外面跑去。
古灣,斷崖
今棋被逼到絕地,控制鍊被毀她失去了強化力,根本招架不住地下工廠的精銳的攻擊。
斷崖下面是波濤洶湧的大海,周圍是崎岖峭壁,掉下去是絕對沒有生路的。
她捂住流血不止的左臂,眼裡閃過哀傷,像一隻落入獵人陷阱絕望等死卻又渴望一線生機的傷鹿一般。
“你已經是棄子了,特研所不會保你,他們不會承認你的,畢竟誰也不想承擔地下工廠的怒火。”商序慢慢踱步到這些人後面。
“還是說,你在等阿慵來救你?”商序笑裡藏刀的看着今棋:“可你清楚的,這是阿慵的意思,你被抓回去還有命在嗎 ?”
千竹蹙眉,警惕的看着一旁的商序:“商主,這是地下工廠的事,請你不要插手。”
商序瞥了千竹一眼:“我隻是同她說幾句話。”
千竹才不信她的鬼話,但這商主也并非她能對付的,立即打電話給阿慵去了。
今棋蹙眉看着她:“商主?”
商序輕笑:“今棋,我是來和你做交易的,如果你不想死的話,不如聽聽?”
今棋身心俱疲的跌坐在地上低笑了兩聲:“我知道,你想要地下工廠的機密,對吧?”
商序淡笑着默認。
今棋擡頭看她:“那你能給我什麼?”
南境的天總是多變,此刻的天變得灰蒙蒙的,海上的風也不斷的襲來。
好像映襯出了今棋的心境,到今天事發的一刻,她才意識到特研所從始至終都沒打算保她的命。
她也從始至終都是被利用和抛棄的。
商序不顧地下工廠的人的威脅又上前走了兩步:“對于現在的你來說,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吧?我拿你的命和你做交易,怎麼樣?”
“你告訴我我想要的,我保你活着離開南境,怎麼樣呢,這筆買賣你不虧的。”
這時候,商團的車和人都到了,圍住了斷崖。
千竹蹙眉:“商主,你這是存心要和阿慵姐作對了?”
商序看着動搖的今棋繼續勸說道:“你隻有這一次機會了,阿慵這個人最是狠心的,你在她身邊這麼多年了應該比我清楚,地下工廠是她永遠放在首位的,即便是她對你有情。”
“即便是心愛之人,觸了她的逆鱗她也會不留情面的殺了你,你的控制鍊被她毀了吧,再猶豫下去待會阿慵親自來了,我也救不了你。”
今棋呼吸略有些重,甚至是呼吸困難,她清楚自己到絕境了。
“你救我?”今棋好看的眼睛盈了淚光:“你一個人可以同時應付住特研所和地下工廠嗎 ?”
商序覺得好笑:“特研所隻要錢,在藍星辰那裡所有東西都可以等價代換,我最不缺的就是這些東西了。”
說罷她擡手看了看表:“我耐心有限,一分鐘,告訴我你的決定。”
“還是告訴我你的決定吧,商序。”一道寒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同時還有很多腳步聲逼近了,一陣嘈雜。
商序回眸,來這麼快 ?
今棋心裡一緊,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阿慵一步步走上了斷崖,朝她們而來。
她臉色依日讓人看不出破綻,波瀾無痕,隻是手裡拿着的槍,讓今棋心裡僅存的一點妄念也消失殆盡了。
“阿慵姐.…我…”
現在面對阿慵,今棋已經說不清是什麼感受了,愧疚一定是有的,她很清楚這給地下工廠帶來了怎樣的打擊。
但阿慵走過來時,她又不禁膽顫,她的确是害怕……
商序無奈,這下是必死無疑了。
她的決定,還是不和地下工廠硬鋼了。
阿慵眉頭微蹙,輕歎了口氣。
今棋見阿慵走過來倔強的撐着身子站起來,可身上的傷實在重,堅持不住又要倒下去被阿慵伸手扶住。
阿慵眸光凜冽,盯住今棋的眼睛,像是尋常那樣,語氣淡然:“你的眼睛,從來是最美的,真的好像星星一樣。”
“我會永遠記住的。”
今棋垂下眼簾的同時淚流不止,她無力的搖搖頭:“對不起,阿慵姐,我…”
阿慵捏住她的下巴,不問為什麼,也不問這些年究竟有沒有真情之類的話,隻是低聲道:“為什麼不求饒?”
今棋回望她,近在咫尺卻如隔鴻溝。
她聲音微顫:“阿慵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真的……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我.…..真的喜歡過過.…”
“這算求饒嗎 ?”阿慵的聲音終于有了些許的波瀾:“你的話,到現在了我不會信一個字。”
今棋緊緊抓住阿慵的手,泣不成聲。
“求饒……有用嗎?”
阿慵不語,隻是定定的看着她。
她眸光如淵,諱莫難明。
今棋明白了,在她身邊這些年,她的一颦一蹙她都明了。
“那就.….不求了吧,”今棋緩緩的靠進阿慵的懷抱裡環住了她,語氣疲憊:“進入特研所不是我的本願,但如果不是心甘情願為特研所辦事,我們将不會被保留自己的意志。我不想變成和特研所那些行屍走肉的強化人一樣。”
“所有人都在利用我脅迫我,我這一生沒有為自己活過。死在你手裡,是我最好的歸宿了。”
阿慵眼眸微垂,低頭看了看她,手裡的槍悄然上了膛。
片刻後,享受過最後溫暖的眷戀過後,今棋走向了身後的斷崖,看着波濤洶湧的大海,又看了看阿慵。
她揚起笑容來想要把自己最後的音容刻在阿慵的腦海中。
“阿慵姐,你喜歡我的眼睛,那下輩子也來找我吧,你太孤單了,我怕她們欺負你。”
風聲呼嘯,阿慵舉起手槍。
她平靜的眸色裡漾起了微瀾,心裡有一瞬的慌亂。
今棋,你早已經在我心裡了,甚至你要比我自己對我還重要,可地下工廠絕不容任何人損害。
我這一生,隻為地下工廠而活。
扳機扣動,子彈正中心口處,今棋眉頭蹙起,仰身倒下去了。
商序無奈歎氣,還是沒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