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帆看着眼前耀武揚威的鹿鳴心裡越來越不是個滋味,見慣了她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的樣子,哪裡容得下一個始終低人一等的野孩子在白家頤指氣使。
白星帆借口去洗手間,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再回來時,正廳裡擺滿了鹿鳴那些破字畫。
老院長去世以後,關于他的一切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除了自己為他作下的畫鹿鳴再找不到和他有關的任何東西以及訊息。
時隔兩年,鹿鳴終于又見到‘老院長’,就像是在外被人欺負了故作堅強的揚言不服,可一見到家長心裡那難以言說的委屈瞬間不受控制的湧了出來。
鹿鳴伸出手去撫摸畫上的鹿老院長,眸中水光點點終究是紅了眼眶。
她想再湊上前去看看其他幾幅,金離卻不再如她的願,立即讓人攔住了她。
鹿鳴抹了把淚,這裡不僅有她的畫,畫上更是有老院長親自為她提的字。
字畫都是些經不起挫折的藏品,她當然不會傻到和他們硬碰硬。
“怎麼樣才能把這些東西還給我?”
白濟來輕笑一聲也不再裝了。
“呦呦,白家畢竟是養你一場,你總不能連個小忙都不願意幫吧?”
“你真的像網上傳的那樣和Hiiary小姐有關聯是嗎?你和她究竟是什麼關系?”
鹿鳴冷笑一聲:“你們不妨就直接問出來嘛,我和顧津若是不是真的有網傳的那種關系。”
白老爺子接過話茬:“所以,你有沒有?”
“有啊,”鹿鳴正視他:“當然有,我和顧津若就是有金錢交易,您是不是特别滿意聽到這個回答?”
白老爺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當即就和白濟來交換了眼神。
鹿鳴也的确很好奇他們為什麼想攀上顧津若,她的确是足夠站在最高處的人生赢家,可微光集團即使涉及廣泛也不過是影視音樂、珠寶藝術這些和海運完全沾不上邊的行業,為什麼白家非要忙活這一遭呢?
到底是行商多年的白濟來,他半信半疑的問道:“有什麼證據?”
鹿鳴哼笑一聲掏出手機,打開了錢款入賬的短信給他看:“既然是金錢交易當然是有錢來支撐了。”
Hiiary交往過女朋友的绯聞在如今的網絡下早就被傳了個遍,況且如果鹿鳴說的是假的顧津若也完全沒有必要和一個小小的公司裡面的一個小小的平面設計師有這麼多的來往。
鹿鳴繼續道:“區區一單海報宣傳而已,頂死了也不過就堪堪破萬罷了,可這是實打實的十五萬人民币,這樣足以取信您了嗎?”
白濟來也不再廢話,但這些還不足以徹底打消他的疑心。
“Hiiary是怎麼知道并決定和你有關系的,你們兩個人可是完全沒有相識的機會的。”
“白家主忘了嗎?顧津若亦是藝術協會認證的一級藝術評鑒師,有此殊榮的寥寥幾人,我的畫究竟怎麼樣難道網絡上那些人能比一級評鑒師更有資格評價嗎?”
白星帆眉頭緊蹙,這話倒是不假,像她們這種富家千金哪個不是被所謂的藝術喂大的,她也習畫作曲,可鹿鳴的書畫天賦完全碾壓她,這也是她這麼嫉恨鹿鳴的原因之一。
其實白家也清楚,當年的盜竊畫作一事背後少不了各方的手筆,但那時白家正處于海外發展的重要時期,一番取舍下當然是鹿鳴這麼個‘吉祥物’被舍去了。
白濟來對這件事也信了八九分,他進一步去問鹿鳴:“以你們的關系能不能讓顧津若幫襯白家?”
“白家是海運,顧津若能幫襯你什麼?況且你以為金主會牽扯到生意來喂飽小情人嗎?”為了拿回去自己的畫,鹿鳴就這麼認下網上給自己的污名。
白老爺子嗤笑一聲:“你以為Hiiary這麼簡單嗎?”
鹿鳴蹙眉。
“或者說,影視音樂、珠寶藝術。你以為微光集團就這麼簡單嗎?”白老爺子繼續道:“微光教堂K先生美國華裔,在盛年喪失發妻以後終身不娶,親手撫養了三個華人女孩長大成人,教授她們本領讓她們繼承了自己的産業。”
這些鹿鳴也聽琉璃說過了,她後來在網上也查到了一些。
“K先生的摯友之後權家兩姐妹和Hiiary一起在微光教堂長大,她們成人後K退居教堂養老,Hiiary擔任了微光集團的最高職位在其他老董事的輔佐下統領着整個集團,亦是海内外最耀眼的存在。”
“而權家兩姐妹,姐姐權衡性格果斷狠辣,統領着微光集團暗地裡灰色勢力,是灰色領域的一大枭星,甚至與黑手黨有着密切的往來。當然,海運和貿易都是難免和這些遊走于灰色勢力當中的角色打交道,而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他們,傾家蕩産都是好的,甚至可能會家破人亡。”
白濟來和金離臉上此刻再也掩飾不住的憂愁,白星帆在初次接觸到這些東西時也不免膽戰心驚,而在看到家裡人都是這幅神情以後,白星帆一驚,一種不好的預感迅速爬上心頭。
鹿鳴也終于反應過來了:“你們在外面得罪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