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張起靈一腳的塌肩膀察覺到來人功夫在自己之上，落荒而逃。

及腰深的潭水在月光下顯得更加冰冷，瀑布飛流的聲音在遠處響起。張起靈沒有說一句話，一手托起眼前人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就吻了上去。他不似以往那般從輕柔到火熱，一上來就迫不及待地洶湧深入，這個吻帶着不容抗拒的欲望，悉數奪走她的氣息。靈兒被弄得有些呼吸不暢，欲推開張起靈，張起靈卻反而加大了力道。

靈兒的意識混亂到記不清自己是如何被張起靈帶上了岸并放在了草地上。當月光灑在她白皙的胴體上時，微涼的夜風終于帶回了她的一點意識。

張起靈當然知道她要問他去了哪兒，要問他為什麼不打招呼就離開，要問他是不是想過不要她了。但他并不打算解釋，也沒有給她提問的機會。

他滾燙的體溫灼燒着她被潭水泡得有些冰涼的身體，火熱的呼吸從她的唇舌挪到她泛紅的耳廓，聲音暗啞低沉：“我要你……”

如果說以前的張起靈七分溫柔裡帶着三分的霸道，此刻的張起靈就隻有霸道。腦海裡那漫天的黃沙激發了他強烈的控制欲和占有欲，此刻的失而複得又徹底點燃了他滿腔的欲.火，他忘記了身下的靈兒經不起他那樣用力的折騰。

靈兒喊了好幾聲小哥，不由自主伸手推他，卻被他一手就扣住了雙手手腕壓在頭頂，後腰同時傳來他另一隻手掌的火熱，一陣疼痛叫她差點昏過去。她倒吸涼氣，下意識咬住泛白的下唇，眼淚從眼角流了出來。

“小哥……疼……”靈兒終于忍不住喊了一聲疼，她的身子微微顫抖，連帶着聲音也顫抖了。

這一聲“疼”瞬間拉回張起靈的意識，他立刻就停止了動作，眼底的欲.火頃刻間化作清明，仿佛此刻才看清身下的她是如何嬌小脆弱。他放開了她連忙摟在懷裡，心疼得要死。細密的吻頓時變得如春雨一樣溫柔，落在靈兒的額頭、顫動的眼睫、發燙的臉頰，最後輕輕地含住了她的下唇。

“對不起。”他低聲向她道歉，無比自責。

窩在張起靈胸膛的靈兒擡手輕撫他的臉，目露柔情，低聲哽咽着道：“沒事……隻要你回來就好……我好想你……”

張起靈聽得心上陣陣刺痛，“是我不好……别亂跑……”他像往常一樣說了一句他能說出來的最動聽的“情話”。

靈兒溫婉地笑了，不再似往日那般與他較真說明明是他先跑的，隻順從地嗯了一聲。她來回摸着他唇周的胡子，給他取了個外号“野鶴張”。

張起靈眼底滿是寵溺，一語不發，握住靈兒的手，輕柔地吻着那隻溫溫涼涼的小手的手指和掌心。

“回去了給你刮。”

“嗯。”

張起靈拿過自己的幹外套裹住了靈兒，用裡面的短袖輕柔地擦拭着她的頭發。她隻乖巧地坐在他身前，抱着雙膝，望着晚風吹起一潭淩波。

“小哥，我們在這裡看日出好嗎？”

“嗯。”張起靈說着，穿着他的小雞内褲起身把濕衣服濕褲子搭到一邊的樹枝上，順手摘下一片樹葉坐下，将靈兒圈在懷裡。

靈兒靠在小哥身前，輕輕地閉上眼睛，享受着隻有小哥才能帶給她的安心。忽然，她耳邊響起一曲旋律，那是張起靈用樹葉吹出來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這首或許已經在年輕人心中老掉牙的曲子一下将兩人的思緒共同帶回了二十幾年前杭州清波街的共同歲月，那時候的天空很藍，日子很慢，古老的石闆街像這首火遍大街小巷的曲子一樣深情悠長。現在的張起靈記得很清楚，在靈兒完全屬于他的那個晚上之後，窗外的月亮就有了特别的含義，代表着他全部的心。

一曲終了，靈兒晶瑩的淚滴落在張起靈環在她身前的手腕上。她溫柔地轉頭，輕柔地在他的脖頸落下一個吻，“再為你跳支舞可好？就像以前那樣，隻為你跳。”

張起靈擡起靈兒的下巴回應了她的吻，“好。”

遠處的瀑布在奏樂，近處的山風在伴舞，張起靈的外套下，靈動的身子跳着一支深埋在曆史裡的千年楚舞，莊重又柔情。她赤着腳踏出的舞步，連小草也感受到了她的情和意，綿綿不絕，忠貞不渝。

靈兒踩着最後的舞步落在張起靈的懷裡，他穩穩地接住她，目光深情又寵溺，感受到了那支楚舞裡傳遞的“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他不由自主地拉開了裹在她身上的那件外套的拉鍊，叫她毫無還手之力，亦無反抗之心。她像柔軟的流枝，那樣順從着張起靈，在飄渺中慢慢地融化。

但張起靈還是痛的，靈兒越是這樣美，張起靈就越不甘心。他隐忍克制着腦海裡那些畫面的流動，親吻着她，糾纏着她。翻雲覆雨裡，都是他愛到極緻的心碎，也是他痛到極緻的歡愉。

他們約定好的日出，溫和地照耀了草地上的這雙愛人，兩心相似，不負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