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的張起靈得知靈兒在他離開當天就失蹤了後，目光暗沉地站在解家門口握緊了拳頭。他取出包裡的黑毛蛇和人皮面具遞給瞎子，轉身就要離開。

“又去哪兒？”瞎子也不提自己知道張起靈去幹什麼的事。

張起靈停住腳步，卻沒有轉身。

看着張起靈的背影，從上到下，從兜帽到鞋子，都殘留着黃沙和血迹，瞎子一雙墨鏡下的眼睛也浮出黯然，“小花已經派人到處在找了，你一個人别瞎跑了，回頭又找不到你。”

張起靈的喉結不由自主滾動了一下，整顆心如空曠的草原沒了日出，隻剩微風吹起荒草如皺，一向高大頗有壓迫感的身影輕飄飄的。

瞎子上前輕輕捏了捏他的肩，“靈兒不會有事的，别太擔心。”

張起靈不着痕迹地呼了口氣，壓抑住心上的痛，冷靜了幾分，“我四處走走。”

瞎子掏出張起靈丢在醫院的手機遞給他，“拿着，有消息互相聯系。”

張起靈接過手機離開了北京，一時間失去了方向。他隻是漫無目的地瞎晃，穿過江南滴雨的屋檐，穿過北方胡同和城牆，從晨光熹微走到華燈初上，從熱鬧街巷走到寂靜長街。有時候，他會駐足打量一些與她相似的身影，但又能一眼看出不是她。

張起靈似乎又回到了一個人的時候，隻是心上多了一份牽挂和思念，這多出來的東西讓他的覺得陌生的世界恍惚間又有一絲熟悉，倒不如失憶的時候執着地想抓住點什麼來得直接了。他記得一切，目标反倒變得十分不清晰，腳步不像以前一樣輕快沉穩，常年如結冰般冷淡的眼睛此刻也因什麼裂了條縫，裡頭泛着股說不出的難過。

在外晃了半月多的張起靈第一次拿出包裡的手機是因為吳邪打來的電話。

“小哥，有清河的……”

張起靈的手機沒電關機了，誰也沒有跟他講過這東西也會沒電，粗心大意的瞎子也默認了他會自己注意充好電的，他的夥伴們都習慣了他的強大，連一個充電器都沒有給他。

張起靈拿着那塊“小磚頭”，顯露出少有的一絲着急，馬不停蹄先趕回了杭州吳山居。吳邪還算細心，讓王萌告訴張起靈他先去了長沙找楚光頭，靈兒的消息就是從楚光頭那兒傳來的。

話說，解雨臣四處放出了找人的消息，楚光頭得知後第一時間聯系的不是解雨臣，而是吳邪。因為吳小三爺在道上還沒有那麼心狠手辣，相對來說講道理，從吳邪這裡賺錢，比從一直做生意的解雨臣那裡容易。他讓吳邪拿二十萬來換消息。

吳邪火急火燎取了二十萬就先去了長沙，先後給張起靈和胖子打了電話，決定完全确認靈兒的行蹤後再告知瞎子和解雨臣，免得興師動衆鬧了個烏龍。

張起靈中間先折到杭州花了點時間，等他趕到長沙楚光頭處的時候，胖子和吳邪已經拿着二十萬坐在楚光頭家的會客廳了。

楚光頭還想加價，一口黑黃的牙齒上滿是小人得志的味道，眼角眯成一條縫，裝模做樣道：“小三爺，我這些消息得來可不容易，您再加個十萬，我不僅告訴您清河姑娘的下落，還外送一條關于張起靈的消息……哎呀，想當年，我可是費盡了千辛萬苦才……”

楚光頭話沒說完，被突然閃進來的張起靈一把從椅子上揪住衣領提了起來。這絕對是楚光頭這輩子最意料之外的事情，被提離地的楚光頭兩隻眼珠子瞪得像銅玲，“張……張……張爺……”

張起靈冷冷地道：“說，靈兒在哪？”

吳邪和胖子簡直大驚又大喜，看着吓破膽的楚光頭，胖子連忙收起了桌子上的二十萬，拍着張起靈的肩膀，略帶“好心”地看着楚光頭嘿嘿笑道：“小哥兒，先放這孫子下來，讓他慢慢兒說。”

張起靈把楚光頭放回椅子上坐好，驚魂未定的楚光頭很清楚再多耽擱一秒張起靈的耐心就要沒了，他來不及喝口茶壓壓驚，一股腦把事情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