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大罵,“你要是我,你也會吓一跳。”
“不是我吹,他娘的還真沒啥事兒能把胖爺我吓成那樣兒。”
靈兒繞到胖子身後,“我是鬼。”
胖子白了靈兒一眼,“想吓老子,還差得遠。胖爺我走南闖北什麼沒見過……”胖子說着見吳邪和張起靈的眼神并沒有在開玩笑,忽覺後脊背發涼,連忙跑了幾步轉過身來看着靈兒。
靈兒笑了起來,“你們也是鬼,膽小鬼。”
吳邪摸了摸鼻子,“算了算了,你就是鬼又怎麼樣,反正是隻好鬼。”
“不是?老子隻是睡了一覺,起來你就是鬼了?”胖子說着就上手去捏靈兒的臉,“熱乎乎的,怎麼會是鬼呢?丫的是做夢嗎?”
靈兒斜眼看着胖子,“輕點行不?鬼也是會痛的。”
張起靈瞥了胖子一眼,胖子趕忙松手,在靈兒的臉上留下了一個紅紅的印子。
“行了,不逗你們了。不是那種鬼啦,我是……”
“山鬼。”張起靈道。
“山鬼?”胖子大叫,“山裡的鬼?”
吳邪自言自語,“傳說真的存在……”他最近的所見所聞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好歹也是浙大建築系的高材生,他選擇相信科學,但是,這幾個月經曆的事情,又讓他不得相信這個世界有不符合現有科學規律的存在,他的兩位同伴就是活生生的證據。
“行了行了,講這些也沒有用。”靈兒擺手坐了下來,“咱們相處久了,日後你們會明白的。”
胖子道:“哎呀,愛是人是人,愛是鬼是鬼。又不害人。總之,咱們四個是一個提姆。”
“就是就是。我可是好鬼!”靈兒嬉笑。
吳邪使勁揉了揉鼻梁,“老子感覺以前學的東西都學了個寂寞。”
“不寂寞不寂寞,你分析古墓的時候一套一套的,你這腦子要是再不上上學,在鬥裡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死胖子,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胖子笑呵呵地拍了拍吳邪,“天真,那都不重要。”說着他從包裡掏出一顆夜明珠來放到桌上,“各位!開開眼,胖爺下鬥,從不空手!”
靈兒一臉驚訝,“胖子,你什麼時候弄的?”
“他啊,逃命都不忘敲一顆帶走!”吳邪眼中帶笑,白了胖子一眼。
“等着!”靈兒興奮地站起身來,跑到一邊去拿背包,掏出一隻杯子放到桌上,神氣地道:“我的戰利品。”
胖子眼流哈喇子,“我滴個乖乖,清河,你這個可比我這個有價值多了,上哪兒弄的?”
“玉門裡面,那裡面好多價值不菲的瓷器。本來這杯子是一對,阿甯打碎了一隻。”
“瑪德虧了虧了。”胖子一臉不甘心,“老子就說不能讓阿甯搶了先吧。”
吳邪白了胖子一眼,“死财迷!老子還啥也沒弄到呢!”
胖子一心想知道自己這一趟能搞到多少,他興奮得一把摟住吳邪的肩,“天真,别發牢騷了,幫忙估個價!”
靈兒吐了吐舌頭,“老闆,還有我的!下個月工資不用發了。”
吳邪甩開胖子的手,坐下來拿起桌上的東西一一看了看,分别估了個價,并且答應幫他們找到出價最高的買家。胖子和靈兒手舞足蹈,開心得不得了!
夜漸漸深了,海上起了風浪,胖子稱自己會開船,吳邪和靈兒都不信,問他哪裡學的,胖子就一副想當年的口吻,開始扯起上山下鄉的事來。兩人說胖子吹牛皮,但胖子在操作台那兒擺弄了幾下,果真把這船開起來了。
胖子一臉神氣,拍拍胸脯,“你們趕緊休息,胖爺掌舵,放心睡!”
靈兒不想回船艙去休息,大家分開呆着總是冷清的,說什麼也要留在駕駛艙。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不過,總是經不住瞌睡襲來,不知什麼時候,靈兒就稀裡糊塗地就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靈兒發現自己身上裹着毯子,身邊熟睡的吳邪和胖子也各自裹着一條毯子,掌舵的人換成了小哥。
靈兒輕手輕腳地爬起來,走到張起靈身邊,問他,“小哥,你以前也開過船?”
張起靈目視前方,“沒有。”
靈兒輕輕哼笑,“我就說以前沒見過。不過你是天才學生,學什麼都很快!”
張起靈沒有言語,仍舊注視着前方的海面,不遠處就是海岸了,約摸二十分鐘後就能靠岸。
“累嗎?”她又問他。
“不累。”
“那你教我開船。”
他轉頭看着她,“好!”
“太好了!”靈兒十分興奮,又忙捂住嘴,怕吵醒了胖子和吳邪。
張起靈放開舵,讓靈兒站在自己身前。她學着他剛剛的樣子,雙手放在舵上,如此看來,倒是和開車差不了多少。隻不過,她的方向控制得不是很好,張起靈時不時就會伸手轉一下舵,以确保船在正确的方向上航行。
前方的海面上,波浪們安安靜靜地推搡着彼此,發出呼啦呼啦的聲音,船的發動機嘟嘟直響,偶爾還能看到幾隻海鷗歡快地撲扇着翅膀,優雅地飛過去。
靈兒盯着遠方,看着那條海岸線越來越近,海水慢慢地從深色變得透明,水下的沙石在陽光下閃着五顔六色的波光。
張起靈關了發動機,船靠岸了。船艙裡安靜得隻剩下胖子的呼噜聲。靈兒腦海裡不自覺地在想些什麼——吳邪戴着手套給胖子塗口水,小哥一臉人畜無害地看着他們嘲笑他的小雞内褲,美味的石斑魚,搖曳的燈光下觥籌交錯,還有那火紅的海上落日。如同夢一場,回憶起來的時候,已經是過去了。
這就是時間,記錄着,抛棄着,治愈着,又開啟着!
船頭的玻璃上隐隐約約能看到張起靈和靈兒兩人的身影。良久,靈兒轉過身來,一雙眸子水汪汪的,笑意盈盈,仰頭去看小哥。
“我也會開船了。”
“嗯。”張起靈應着。
晌午時分,胖邪二人醒了過來。四人把阿甯送到了島上的軍隊衛生院,然後找了個招待所暫時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