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落地,辛爾月發熱的腦子才漸漸冷下來,眼底被不知名圓形物質映射的光芒卻未消逝。
帶着眼前少年身上氣息的風,徐徐吹向她,掀起兩側邊的劉海。
遠處記分表的數字沒有翻動。
紅隊不是99。
這樣的情況顯然早已在簡韶和的預料之中,他不緊不慢的把頸鍊塞回衣間。
視線落到她身上,像是審判一般,語氣帶了點輕蔑,又像是笑意,“你犯規了。”
在球從辛爾月手裡出去的瞬間,丢失的理智全部回籠,她意識到了自己奪球犯規的錯誤。
但已經來不及,開球沒有回頭。
經曆過的賽事也不少,辛爾月自認抗壓能力還是不錯,她不可能被眼前一個小小的籃球賽打失了信心。
隻不過被武術系的榮譽,和對方挑釁紅了雙眼而已。
現在沖動消散,恢複冷靜。
二人離得太近,近到他身上的熱氣從高空能籠罩住她的全身。
辛爾月迅速調整好心态,稍稍後退一步,與不斷飄過的中藥氣味拉開些距離。
刻意的動作被對面的簡韶和盡收眼底,眸光暗了一度,原本微勾的嘴角拉直。
他是什麼洪水猛獸?
“願賭服輸。”辛爾月擡頭與他對視,他比自己高了将近半個頭。
身高雖矮,氣勢卻不低。
簡韶和沒接話,對比賽的輸赢并不在意。
這場殘局的對決本來就沒有比分高低的意義。
而且,如果這是一局全場賽的話,她的實力不容小觑,不過全場打下來,會很累,她的手腕受不了。
但這些都不是他關心的地方。
他想知道的是……
簡韶和順着她的目光略微低下頭,詢問道:“你叫辛爾月。”
不是反問句,是肯定句。
辛爾月以為他們的交談就到這裡,沒想到他會叫自己名字。
帶着獨屬于少年的清澈嗓音聽在耳裡,猶如夏日遇冰沙一般涼爽。
一秒,兩秒。
眼前人有股得不到答案不讓她走的架勢。
“是的。”終是辛爾月先承受不住沉默,對上他漆黑無盡的雙眸。
重新自我介紹,“我叫辛爾月。”
武術界的規矩,對于對手,要有絕對的禮節。
簡韶和得到回答,上下打量她一遍,收回視線,一手不急不緩的從身側中伸出,懸在空中。
“簡韶和。”
辛爾月眼底劃過一絲詫異,這是要和她握手的意思嗎?
她們……有這麼熟?
她回握上,笑道:“知道。”
頭偏了偏場外,“從你一上場,名字到現在就沒停過。”
簡韶和抿了抿唇,臉色不是很好,看向别處,“不是我說的。”
意思就是,隻有這樣,二人這樣才算彼此認識了。
辛爾月搞不懂眼前這位場外口中的大少爺想走的路子,不敢随意搭話。
餘光看到她還在顫抖的右手,簡韶和嘴角動了動,話還沒說出口。
辛爾月左腕上的手表開始振動,她看了眼顯示的來電,和導航欄上的時間。
倒吸口涼氣,怎麼到這個點了!
“不好意思,我有事要先走了。”辛爾月低着頭接電話,來不及跟簡韶和說再見。
一路小跑到她放書包的地方。
武術系的人圍上來,剛才她和簡韶和說話,無人敢靠近,隻能在場外等待。
東方诩制止住隊友無厘頭的提問,代替他們關心道:“沒事吧?簡韶和沒難為你吧?”
辛爾月來不及跟他們說明剛才連自己也摸不透的情況,“抱歉,我輸了,武術系的懲罰,也帶我一份。”
“沒事,本來我們也是要輸的,隻是看不慣對面耍手段而已。有你在,我們還漲了二十多分呢,至少輸的不是那麼難看。跟簡韶和比賽,分差數能縮小到這個範圍你已經是這個了。”
嘴實在閑不住的于青生比着大拇指艱難擠上前,露出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
“我們大男子裸着跑跑當鍛煉身體了。”張角撓撓頭憨笑的跟上。
“真的很對不起。”辛爾月雙手合十抵在額前。
王妃循着人群腿邊空隙走到主人身前,辛爾月彎腰拿出它側邊包中的錄取通知書,“我要先去一下新生報到處,改天再請你們喝東西。”
衆人催促,“快去快去,輸了就輸了,别放在心上,改天應該是我們請你吃飯。”
滑闆下地,辛爾月兩指夾住賽前放在王妃口中的糖棍,重新掏出兜中新的皮筋綁上頭發,朝衆人比了個拜拜的手勢,随後踩上滑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