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落酒栀
晉江文學城2024年2月29日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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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風中秉燭的蟬栖息在樹上虛弱鳴叫秋日将近的聲聲信号,炎熱夏日的激情褪去,随之而來的将是秋季漫長的低谷期,幾株被太陽遺漏的露珠緩緩聚集在葉梢。
忽然,不遠的籃球場地爆發一陣躁動,水滴墜落,重重的砸在地上。
“草泥馬!你他媽沒看到這裡有釘子嗎?撞你媽撞!?故意的吧你!”話落,說話的人一拳揮過去。
力氣之大,對方不敵防備,被掄倒在地,與沾滿鮮血的生鏽鐵釘隻差一步距離。
救護車的嗡笛聲在籃球場外揚長離去,一群汗漬淋漓的男生圍成圈,中間兩個人扭打在一起。
一雙偶然路過的粉白拼色運動鞋停留在樹蔭下良久,滿是塗鴉圖案的滑闆被踩在腳下。
九月中旬,即使昨天夜裡剛下過場大雨,潮氣在太陽升起的第二天上午也蒸發的所剩無幾。
太陽穿過籃球場外圍菱形網旁充斥叽叽喳喳的冬青樹樹梢,在地上留下斑駁的樹影。
嘩啦一聲,辛爾月撕開棒棒糖紙揣進兜,橙子的酸甜味在口腔中蔓延,聽完旁邊校友竊竊私語兩個派系由于曆史遺留問題積怨已久的前因後果,她略一挑眉。
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糖球換了個腮幫方向,腳尖一個用力,滑闆從地上翻起,蹲坐在滑闆後的阿拉斯加同時順着主人的動作站直,挎在側邊透明袋子裡的錄取通知書抖了抖。
今年宜城的夏天最是炎熱,天空萬裡無雲,太陽像一個巨大的火爐懸挂在正空,隻站着不動幾分鐘,額頭便出了一層薄汗。
辛爾月擦擦臉上的汗水,等了這麼久,俞慕斯怎麼還不到。
天氣實在太熱,她并不打算繼續觀看這場結局注定的比賽,展在場地中間的比分記錄表,紅方落後的分數已經說明了一切,也沒有再打下去的必要。
正打算抱着滑闆離開,嘈雜的場内傳出一個突出的聲音。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沒能力還污蔑我們,沒文化就是不一樣。輸了就編造各種理由,難怪連你們的老師也……武術系的人都是垃圾!”
辛爾月轉身要走的腳步一頓,側偏過頭,滑闆在手中打了個旋,視線重新放回場内的動亂上,眼尾擡起。
原來穿紅色隊服的是武術專業。
巧了不是,她的組織。
看到現在,辛爾月總算明白了。
在她停下腳步前,紅隊的分數一直是高于白隊的。
随着兩隊有人發生肢體碰撞,紅隊少了主力,換人上場後,替補不行,兩隊比分漸漸拉回,白方占了優勢,比紅隊多出十幾分。
紅隊被打的急了眼,不服氣,兩隊又僵持起來。
此時距離一個全場比賽結束還剩不到六分鐘,計時器因場内的争吵已經暫停。
顯示時間為五分四十八秒。
“你扯什麼蛋你,要不是老子前些日子傷了腿,老子分分鐘幹死你!用下三濫的手段把強子弄下場,一個大老爺們要不要臉?”
“明明是他自己摔得扯我們身上?輸掉的一方要在全校論壇裡公開道歉并光着膀子操場跑五圈,輸不起就别應戰,人少又菜滾回家吃奶吧!”
兩隊人要不是有各隊隊長在主持大局,早就把拳頭呼對方臉上了。
聽完前面的話,辛爾月的蹙了蹙眉,她清清楚楚看到就是那人故意撞上去的。
接下來更是讓她鬥志昂揚。
欺負她們武術系的人?輸掉的一方公開認輸?光着膀子圍繞操場五圈?
辛爾月眼中精光閃爍,這賭注有意思。
既然這樣,她就沒有不出手的道理了。
眉頭轉而又舒展。
紅衣後面大大的武字和白方人的猖狂徹底激發了辛爾月的勝負欲和集體榮譽感,一股沖動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我來。”辛爾月朝場内落下一句,便拉着王妃踩上滑闆,風一般的飄過,轉到另一面的入口。
嘈嚷的籃球場,短短的兩個字像是按下了暫停鍵,兩方吵架的動作停下。
紛紛環視場内,循聲找尋剛才說話的人是誰。
“這。”辛爾月一腳下地,一腳踩着滑闆,在人群身後舉起手,拿下嘴中的棒棒糖,手一落,王妃興奮的叼住棍尾。
衆人這才回頭看見,幾十雙眼睛齊刷刷落在她身上,除了場外觀衆的驚訝私語,場内一片鴉雀無聲。
眼前的女孩,梳着一頭高高的馬尾,一手抱着滑闆,另一隻手牽着一頭酷飒威風的阿拉斯加成年犬。
明明長着一張恬靜的臉,走過來的步伐,豪邁又英氣。
“武術與民族傳統體育專業。”她拿下左耳佩戴的藍牙運動耳機。
恰巧一道光橫過,穿過手肘,在女孩身後綻放。
“辛爾月。”
全身乖巧的粉色打扮,說出來的話卻嚣張至極,給人一種咄咄逼人的壓迫感。
一股清風吹過,酸甜的橙香味拂過在場每個人的鼻翼,令人心生曠然。
紅衣隊員有人看呆了,倒吸口涼氣,結結巴巴,“武術系的女女、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