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耀人眼,卻不及眼前之人奪目。
初時張了張嘴,道:“你上次說……”
然,話還未完全說出口,周圍卻突然掀起一陣狂風,原本湛藍的天空也瞬間變得烏雲壓頂。
見狀,陸季寒立刻牽起初時的手,遠離海邊。
初時:“這是怎麼了?”
陸季寒:“狂風驟雨要來了。”
話才剛說完,一陣大風即刻呼嘯而過,帶起一片沙塵,也落下了一道粗壯的閃電。
此刻,初時的腦海中浮現了“氣候極端惡劣”這幾個字。
在看到陸季寒竟然沒有帶她往放置星艦的地方跑,而是往高山的方向跑後,初時疑惑詢問:“為何不乘坐星艦離開?”
陸季寒腳步不停,道:“來不及了。”
話音交雜着雷聲,也混雜着雨滴落下的聲音。
被豆大的雨珠砸到的時候,初時愣了愣。
這雨,就這麼落下了?
通往高山的路并不難走,或許是因為這裡的人們經常上山的緣故。
一步步往上走,初時也更加清晰和直觀地看到了海邊那驚濤駭浪的模樣。
如果說之前的大海是精緻而美麗的藍精靈,那麼現在就成了大張着血盆大口的妖魔猛獸。
漆黑一團,大聲怒吼。
“先進去避雨。”
來到半山腰處的一棟簡易平房,陸季寒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房子的大門。
和全身帶着滿滿濕氣的他們不同,屋内一片幹燥,還帶着淡淡的、熟悉的冷冽清香。
所以,這房子的主人是誰,答案不言而喻。
外面傾盆大雨,雷電交加。屋内的一室一廳一廚,甯靜、幹燥。
但,那一衛的水汽卻逐漸攀升。
月牙色的光暈透過磨砂玻璃門,隐隐可窺見裡面那道嬌俏的身影。
稀稀疏疏的水流聲不絕于耳,這點兒響動分明沒有屋外的雨聲大,但卻一絲不漏地傳入了陸季寒的耳中。
陸季寒強壓下不合時宜的想法,快速離開了房間。
雨聲敲擊樹葉,親吻大地。
陸季寒站在窗前,任由帶着雨滴拍打在他的臉上。
冰冷的觸感不斷襲來,體内的燥熱終于得到舒緩。
“為何站在窗邊?”
初時洗好澡出來,就看到陸季寒站在窗邊發呆的模樣。
若是微風晴天的日子便也罷,但此時的天氣惡劣,更别說狂風和驟雨都順着敞開着的窗戶飄了進來。
陸季寒聞言,轉頭。
入目,是初時穿着他的訓練服的模樣。
穿在他身上本來是正好合适的衣服,落在初時的身上就成了半袖、長達膝蓋上方的裙子。
露在空氣外的小腿白皙且筆直,微濕的頭發還帶着些許水滴,無聲滴落到軍綠色的訓練服上,打濕微微隆起的衣襟……
陸季寒快速将偏向初時的目光轉回窗外。
初時疑惑,他這是在做什麼?
但,片刻後,初時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她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有些别扭地捏了捏衣角。
“那個,你的褲子太大了,我…我穿不了,你還有别的褲子嗎?”
白皙的小腿似乎再次從眼前一晃而過,陸季寒喉結滾動,不由慶幸今日穿的褲子寬松。
他聲音前所未有的暗啞:“稍等,我去找找。”
其實沒有小的,都是這麼大。
聞言,初時點了點頭,但是又皺了皺眉,不确定地問道:“你,發熱了?”
此刻全身都滾燙,但并不是因為發熱而滾燙的陸季寒:“……”
初時沒有得到回應,出于關心,她快步走向陸季寒。
陸季寒聽到響動,立刻說道:“沒有。你别過來,這兒潑雨。”
初時:“……”她還當陸季寒不知道窗前潑雨呢。
原本大敞着的窗戶被關上,嘈雜的雨聲被徹底隔絕在外。
屋内,頃刻之間隻餘兩人微弱的呼吸聲。
初時駐足,目光從陸季寒寬厚結實的肩膀挪開,轉而看向窗戶外的景緻。
豆大的雨滴急馳而下,在黛綠的玻璃上留下了一道道粗粗淺淺的劃痕。
狂風掠過,不堪一擊的枝桠垂落後,又被卷走。
初時看着這些,有些難以置信,“這是台風?”
聞言,陸季寒似是無奈,又是被氣笑了。
他還以為初時是在看他,沒想到,她看的一直是窗外的動靜?
“不是,這是日常的降雨。”
日常的降雨竟然都這麼吓人?
初時微微瞪大雙眸,卻見原本背對着她的人突然轉身。
動作太過突然,氣勢太過吓人,距離陸季寒不遠的初時不自覺後退了一步。
陸季寒發現自己的舉動把人吓到了,微微一怔。
初時看着頭發微濕的陸季寒,也看到了他怔愣的模樣。
呆萌小狗?
不對,是呆萌小…沒有小,就是一隻呆萌的狐狸。
把陸季寒的模樣轉變成他的精神體,再換成現在這個表情。
初時流露出了笑意,好萌。
注意到初時臉上的笑容,陸季寒的眉峰一挑,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揚。
此刻,陸季寒突然想起在狂風驟雨降臨之前,初時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要說的。
他問道:“你之前想問我什麼?”
初時想起她差點兒脫口而出的話,當時隻當是腦子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