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圓環,中間橫叉了一把箭。
根據于清黛的介紹,這裡隻是公司的一個分部,全球各地共有十七個分部,而總部在數千公裡外。
再往前走些,可以看到鱗次栉比,緊緊相鄰的高樓,以及環繞在整個城市周邊的銅牆鐵壁。
車經過厚厚的屏障是第一道關卡,在那裡會對車輛外部進行消毒,對人員進行登記。他們登記是刷卡登記,楚遊則是手寫登記。當然,小黑進來的時候經過了好一番盤查和上報。
“安全區的能源有限,能省則省,所以即使是老舊的人臉識别系統也沒有安裝,也是因為能源問題,安全區裡絕大部分地方連攝像頭都沒有。”
楚遊漫無邊際地想着:看來這裡的犯罪率會尤其高。
然後他們被保安安排下車步行,經過一條長長的、雪白的回廊,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吹去身上攜帶的塵埃,并且噴灑消毒劑,他們就到了安全區。
兩旁數百層的高樓夾着道路,道路隻容許五個人并肩通過,擡頭向上看,天光在非常遙遠的地方,因此路上非常昏暗。
然後再拐幾個彎,到更加狹窄的小道,窄到兩邊樓房的居民把手伸出窗外就可以握手。
“這叫握手樓。”趙岡說。
他們先把楚遊送到了公司的員工宿舍,讓他先稍作休整,明天再談上班和訓練小黑的事。
門在身後關上,楚遊打量自己的房間。
第一感覺,是矮。
楚遊一米八出頭,而他隻要稍微伸手就能夠到天花闆。
第二感覺,是小。
他的屋子由衛生間、開放式廚房和卧室組成。就拿衛生間來說,洗漱台和他的兩個巴掌差不多大,開放式廚房隻有一個電磁爐,而卧室就更離譜了,因為房間太小,床側面挨着廁所,并且十分短,楚遊要躺上去隻能睡對角線,留一隻腳懸在空中。
第三感覺,是悶。
窗戶太小,聊勝于無,打開窗子伸手就能摸到對面那家人的窗戶。他打開窗子的時候,對窗的秃頂中年男人也恰好打開窗子透氣,兩人的臉近在咫尺,在尴尬中對視兩秒。
對方讪讪笑:“我在透氣,這空氣好。”
“空氣......”楚遊在聞到了一股酸臭的氣息,可能是誰家的食物腐爛了,他硬着頭皮說:“哈哈哈空氣是挺好。”
然後趕緊把窗關上,免得臭氣飄散進來。
楚關上窗遊安慰自己,這比地下室好太多了。
他先在床上躺了一會,看着天花闆上的污漬發呆,享受一下比床闆柔軟一點的床墊,然後去洗澡。
他走進洗手間,脫下穿了不知多久的衣服,矯健的身體在燈光下一覽無遺。
忽然,他眼角的餘光從鏡子裡瞥見了背後的傷痕。
那條淺色的疤像一條蛇,從左邊的肩膀一直延伸,越過肩胛骨的起伏和脊柱部分的凹陷,一直落到腰窩。
這條疤是怎麼來的?楚遊心底劃過這個疑問。
不過這個問題眼下根本找不到答案——也不重要。
他打開花灑,熱水灑落。
他發出舒适的喟歎。
太久沒洗澡,身上都要包漿了。
“喵!”
楚遊回頭一看,發現洗手間的門沒關嚴實,留出一道縫隙,一隻黑爪子正拼命扒拉推拉門。
————
小黑本來在床四腳朝天地睡覺,忽然聽到浴室裡傳來水聲。
在小貓的眼裡,水是危險的。
于是它心急如焚,立刻跳起來,并且大聲嚎叫、敲門,試圖從危險的水中救出楚遊。
但是,從來沒養過貓的楚遊不知道這點。
他還以為小黑是哪不舒服,也慌慌張張把門打開。
誰知道小黑立刻撲進來,被花灑淋成了落湯貓。
“小黑?”楚遊趕緊把花灑關了。
小黑:?水呢?
楚遊看着瞬間冷靜下來的小黑:“你是在擔心我?”
“喵。”小黑仰起頭,隻看見一雙豐腴且結實的大腿。
“反正你都濕了,也給你洗洗。”他彎腰把小黑抱起。
小黑貼着他胸前的兩團軟肉。
真舒服,真軟啊,真想踩奶。
它的喉嚨裡發出溫柔的呼噜聲。
它在楚遊的胸前留下兩個梅花狀的爪印。
但是在它還沒好好享受時,楚遊把它放到洗漱台上。
小黑:“喵!”我那麼大一個抱枕呢?
楚遊打開花灑,對着小黑就是一頓沖洗:“爸爸現在就幫你洗幹淨。”
讨厭水的小黑扯着嗓子開始嚎叫,幾次三番想要逃跑,但是被楚遊的大手固定在洗漱台上。
————
洗完了澡的楚遊躺在床上,小黑終于如願以償地躺在他的胸口上,仔細地舔舐毛發。
小貓暖暖的,楚遊心裡也暖暖的。
隻是,明天小黑就要送去訓練了,說不定還要跟着其他人出外勤,那時候,可能在小黑眼裡,自己就不再是它的主人了吧。
真是舍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