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堅持無用的觀點是極其愚昧的,能屈能伸也是一種品德。”
“那也不能在你面前屈服,總覺得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賽諾湊近提納裡小聲道:“喂,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場景很熟悉?”
提納裡正翻着手上的生物書,頭也不擡道:“難道你還沒有習慣?”
“孟德爾定律……回提瓦特可以實驗一下。”
賽諾不知道身邊這個恐怖的生論派學者已經汲取了異世界的知識準備回提瓦特大幹特幹了,他隻是覺得有些無聊。
賽諾的目光落在一旁正瑟瑟發抖的卡卡塔身上。
“你好,想要聽冷笑話嗎?”
機械生命會被冷笑話尴尬到腳趾扣地嗎?
今日過後,也許卡卡塔就能給出答案。
不得不說,艾爾海森提出的建議确實有幾分道理。
一共六門科目,琺露珊主管語文,白夜管數學,艾爾海森管英語,這是打一開始就分配好了的。
而好巧不巧,剩餘三位分别隸屬妙論派、生論派、素論派。
簡單轉換一下,那就是物理、生物、化學。
雖然提瓦特沒有被蘋果砸的牛頓,達爾文進化論也不适用某些超自然生物,更别說素論派是真的有魔法。
但白夜相信,這些教令院的頂尖學者一定能很好解決兩個世界的定律相适應問題的。
“左手定則……右手定則?這東西還用比劃,在腦袋裡想一下就好了啊……等等,卡卡塔,你再好好看看,這道題該用哪隻手?你手比反了!”
“AAaa×BBbb,然後這樣一算……綜上所述,最後的果蠅是白色單翅紅眼的概率為六十四分之一,嗯,哪一步不懂?什麼,你說你哪一步都不懂!柯萊——你也沒懂?”
“制備碳酸錳的工藝流程……酸解這一步方程式不會寫?你看,很簡單的,這樣這樣再那樣,不對,你寫出來的方程式為什麼永遠都配不了平?這隻是制備碳酸錳啊,還沒有讓你配各種藥水合成各種礦石呢!”
白夜看着吵吵嚷嚷的輔導現場,大手一揮:“你們學霸是永遠無法站在我們的立場上思考問題的,看我的,這道立體幾何,先畫一條輔助線……”
“你問我為什麼畫?嗯,看一眼不就出來了嗎?”
卡卡塔抱頭,兩眼含淚道:“放過我吧,CPU快炸了。”
一旁的柯萊對着他點了點頭,深有同感道:“我懂你。”
最後是艾爾海森阻止了這一場鬧劇。
“單詞,200個,晚自習默寫。”
琺露珊将必背古詩默寫單拍在卡卡塔的桌上,看向艾爾海森,搖頭道:“後輩啊,這就是你不厚道了,語文是多麼重要的一門科目啊……”
白夜突然理解了搶占體育課的老師們的心态。
他看着座位被衆人包圍的卡卡塔,同情地看了一眼他,随後掏出一本冊子,冷酷且無情道:“還有這幾個三角函數公式……”
卡卡塔在“魔鬼補習班”的遭遇暫且按下不表,距離下一次月考還有一段時間,用高情商的發言來講,卡卡塔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迫在眉睫的是這周五的校慶表演。
而今夜,則是他們班的最後一次彩排。
彩排地點就定在演出的正式舞台,老禮堂。
滿滿當當的青春面孔抵消了這裡的陰間氛圍,一堆白色校服中,多出一個校服有些陳舊的身影也并不突兀。
白夜雙手舉着大紅花挨着雲草坐下。
雲草一臉黑線,看向那兩朵俗不可耐的假花。
“别告訴我你要帶着這東西演奏我的歌。”
白夜哈哈一笑:“理解一下,領導快樂器嘛。”
雲草撇了撇嘴角,嫌棄地揪了一瓣花瓣下來。
紙質的花瓣在她的手裡磋磨,最後化成了一堆粉末,劣質的紅色從雲草的手心飄蕩出。
“還是不願意告訴我嗎?你和他做了什麼交易?”
白夜仿若沒有看見雲草的動作,狀若無事地撫平被雲草掐皺的地方。
“我說了,你不就會阻止我了嗎?”
雲草勾起唇,突然湊近白夜在他耳邊輕聲道:“他說過,我和他是同一種人。那你呢?你和我們,有什麼區别?”
白夜揪下了一片花瓣,他撫平上面的褶皺,用并不規整的紙折了一隻歪歪扭扭的千紙鶴。
“送你。”
白夜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将千紙鶴一抛,千紙鶴便搖着不太協調的翅膀落入雲草手中。
在雲草準備重蹈覆轍,将千紙鶴也捏為粉末的前一刻,白夜出聲:“自由吧,至少我是自由的。”
雲草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沒能下手。她将千紙鶴随手一握揣進口袋,身形漸漸消失。
沒人注意到這個角落上演的故事。
“你并不是獨自一人。”
後排傳來艾爾海森的聲音,白夜不用回頭也知道艾爾海森的視線落點肯定在書上。
所以他毫無負擔地搖了搖頭,嘴裡卻應答道:“是啊。”
我曾經也以為自己不會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