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輪轉,四(four)風從不止息。”
高塔之上,厚厚的雲層将天空遮擋住,幾聲暗雷悶響,炸在衆人耳邊。
一道輕柔的琴音流出,繞着雷聲緩緩飄向四周。
起風了。
被卷起的落葉起伏着,從中心城内朝外飄去。
它沉在高塔之下,拂過白夜的發梢。一旁的迪盧克和凱亞默默地仰望着塔上熟悉的身影,而諾艾爾閉上雙眼緊握雙手,如在蒙德時無數次做的那樣,輕輕禱告。
“願風神護佑你。”
落葉繼續在風中流浪,中城區時天和時地兩兄弟正帶領異能者收拾殘局,城主倒下了,他們的生活還要繼續。
風搖蕩着,敲響了秋風的門。邊緣城區的普通人剛剛得知城主的陰謀,那些之前無故失蹤的人們都回來了,人們相聚着團圓,又盤算着日後的計劃。
秋風看着自己的哥哥,早已說不出話,隻徒勞落了幾滴淚,揉了揉芙蘿拉的頭。
有罪之人終将伏誅,無心之人也會迎來公平的審判。
終于,風裹挾着落葉飄出城外,越過高高的圍牆,穿越哀嚎的大地。那些流失在外的靈魂,得以在這一刹的琴聲中,魂返故土。
璃月路,莺兒牽着蒂瑪烏斯的手,兩人并肩走在街道上。路的盡頭,一束金色的光芒穿透重重雲霧,綻放出刺眼的輝光。
風上旋着,塔上,溫迪随着風飛起,他的手指搭在琴弦上,撥出最後一串音符。
“舊日的靈魂,請于靜谧之處安息。”
“願風安撫你的傷痕。”
“願風傾聽你的哀思。”
風動,溫迪收起琴,對着高塔下笑了笑。
“希望這個世界能認同吟遊詩人的歌聲。”
白夜點了點頭:“會的。”
*
酒館。
任務完成的幾人終究會還是沒找到别的去處,回到了酒館。
溫迪早已抱着一大堆酒,跟好奇圍上來的人侃侃而談,不一會兒,吟遊詩人的詩歌又輕快地飄揚了起來。
諾艾爾被芙蘿拉帶着去摘花,這孩子好像有什麼秘密瞞着他們,這兩天神神秘秘的。
坐在桌上的隻剩白夜、迪盧克和凱亞三人。
事已至此,再瞞着自己的身份也沒意思。
白夜坦白了自己其實就是他們口中的榮譽騎士,旅行者。
至于為什麼形象和性别會發生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白夜聳了聳肩:“在遊戲裡想換一個身份生活很正常對吧?”
話一攤開,可以聊的話題就多起來了。
他們就着小酒,聊了些蒙德的人和事,還有白夜之後旅行的經曆。
“你走到哪個國家了?”
凱亞好奇。
“别說了,快三年了,還沒走完呢。”
白夜又想到自己賬号上的角色和資源,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有回去的一天,回去之後那些資源還在不在。
最令他痛心的是他現在沒辦法完成每日委托啊,這個地方強行把他的原神角色欄鎖了,他除了用熒妹滿世界亂晃,什麼也幹不了。
“所以,你知道每一個人,不,對你來說應該叫做角色,你知道每一個角色的故事嗎?”
白夜猶豫着點了點頭。
“其實也知道的不全,僅僅是一部分。還有,我不喜歡将你們稱作角色,我一直把你們當作我在異世界的朋友。我堅信在我沒有上線的時刻,我的朋友們會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簡單的程序設置。”
白夜對着二人笑了笑,眼中漾起一絲喜悅:“雖然說穿進這個地方很倒黴,但幸運的是,我的猜想沒有錯。”
凱亞“哈哈”爽朗笑起來,就連迪盧克嘴角也夠了幾絲淺笑。
“當然,我的朋友。”
三支酒杯在空中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酒液溢出,散發出濃郁的香味。
不到一會兒,喝醉的白夜趴在桌子上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他第一次放任自己喝這麼多酒,在現實裡沒人陪他,剛到這裡心裡又壓着重擔,放松不下來,現在總算可以酣暢淋漓一場了。
倒也讓他品味出幾分“醉酒當歌,人生幾何”的哲理來。
“老爺!等我到了至冬,我一定幫你報仇……不過能不能放公子一馬,他是我推……”
迪盧克聽着他叽裡咕噜的亂語,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呢?有沒有什麼想幫我完成的?”
白夜沉默了半瞬,随後擡起雙手嚷嚷道:“複辟坎瑞亞!V我50,助你登上王位!”
凱亞揉了揉額頭,歎道:“我真的沒有這麼大的野心啊。”
“迪盧克,凱亞,你們要好好的,兄弟沒有隔夜的仇!我曾經有一個好朋友,就是因為我不懂得珍惜,才……才……反正!你們早點把誤會說開,我還想叫你們大哥二哥呢!”
迪盧克和凱亞沒有看對方,聽着白夜酒後吐真言,氣氛倒也和諧。
“你現在也可以叫啊。”
凱亞長呼了一口氣,用力拍了拍他的背,跟他碰杯:“來,小弟,喝!”
白夜豪爽地幹了整整一杯:“好嘞,哥!”
迪盧克頭疼地看着這兩人胡鬧,将白夜手中的酒杯抽出來換成了果汁。
“你也就會這一個套路了。”
凱亞盯着他笑,眼中也染了幾分醉意。
“也不看是誰練出來的。”
迪盧克瞥他一眼,一視同仁地給他的杯裡倒上了果汁。
“唉呀,都醉倒了呢。”
溫迪結束了他的“演唱會”,繞到白夜他們桌邊。
“巴巴托斯!”
誰知酒品不好的某人口無遮攔,大庭廣衆之下就開始爆人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