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海林：大小姐，我等了一個小時了】
【韋海林：我上去了啊】
發完微信，韋海林又等了10分鐘，沒收到回複。
他鎖了車從停車場出來，走了兩分鐘，找到了何苗工作的這家紋身店。
簡單的現代工業風裝修，門頭招牌透着光，闆正的字體寫着「Ink印刻」。
他推開玻璃門。
“你好，現在已經下班了哦。”
裡面坐着的金色短發小妹擡起頭來。
“需要咨詢的話可以明天早點來。”
“我找何苗，我是她朋友。”
“苗苗姐客人還沒走。”小妹打量了他兩眼，“樓上左數第二間。”
“好，謝謝。”
他上了樓找到左數第二間，門是開着的，他敲了敲。
何苗正紮着圖，聽見動靜擡起頭，看見是他，擡了擡下巴，“先坐那等我一會。”
躺在紋身床上的姑娘趁機開口，“姐姐，休息休息……”
“又休息啊？”何苗無奈，“我看你這圖今天是做不完了。”
何苗把紋了大半的圖擦幹淨，在皮膚上抹了層凡士林。
姑娘如蒙大赦般從紋身床上挪下來，顫顫巍巍點了根煙。
何苗遞了個煙灰缸給她，轉身跟韋海林說話。
“你怎麼上來了？”
“我等你一個多小時了，你不能讓我一直待在停車場吧。”
“啊？現在幾點了啊。”
“十點半了。”
姑娘聞言滿是歉意，“對不起啊苗苗姐，耽誤你下班了，讓你男朋友等那麼久……”
“沒事沒事。”何苗擺擺手，“他不是我男朋友，讓他等。”
“哎，你說我是不是很慘。”韋海林跟姑娘叫屈，“沒名沒分還要等她幾個小時接她回家。”
何苗摘下手套，一邊看手機一邊漫不經心地回：“那你回去呗，也不是我讓你來接的。”
韋海林癟了癟嘴，忍氣吞聲從口袋裡摸了根棒棒糖拆開塞進嘴裡。何苗白他一眼。姑娘被兩人逗得哈哈大笑。
棒棒糖被韋海林咬得咔咔作響。
她最近都不叫他打麻将了。
組局說有帥哥她也不來，明明才恢複工作沒多久，也沒有多忙。
大概忙着和其他人在一起吧。
姑娘一根煙抽完了，何苗拆了副新的手套帶上。
“來吧寶貝，堅持就是勝利。”
韋海林坐在沙發上，又聽了一個多小時客人姑娘上刑般的哀嚎，終于等到這個紋身紮好了。
何苗用藍藻擦幹淨皮膚，拍了幾張照，然後包上保護膜。
“4小時後拆掉就可以正常洗澡了，但不能泡澡，記得把紋身表面的組織液洗幹淨，之後保持清潔幹燥就可以了。一周内不要遊泳溫泉，不要劇烈運動，不要喝酒不要吃辣不要熬夜。癢也不要用手碰，結痂不要撕，記住了嗎？”
姑娘悲壯地點點頭，“記住了。”
圖紮在小腿，姑娘道了謝，一瘸一拐地走了。
“我還打算讓你給我包個小腿呢……”韋海林看着姑娘蹒跚的背影，“有這麼疼嗎？”
“每個人的痛感不一樣，你皮糙肉厚不會疼的。”何苗擦拭着紋身機，“你喜歡的日式傳統我又不擅長，你找别的師傅給你做呀。”
“不要，我就要你做。”
何苗翻了個白眼，将操作台上的色料針頭一一收拾掉，“我可不給你打折。”
兩人走到停車場，何苗一眼望去沒見到韋海林的車，跟着他走，最後停在一輛锃亮的黑色重機面前。
“……有四輪不開，開兩輪的？一把年紀了騷什麼呢。”
韋海林避開她的眼神，摘下挂在車上的頭盔遞給她，“總不開要生鏽的啊。現在天又不冷，天冷了給你換四輪的。”
何苗看着這個粉白色後腦勺還挂着個大紅蝴蝶結的頭盔一臉無語，“你知道嗎，之前有個網紅女騎就戴這個頭盔，後來她車禍死了。”
“呸呸呸，你會不會說話。”韋海林把頭盔往何苗頭上扣，“我買的符合質檢标準的哈，安全又好看，就不能誇我一句。”
何苗很多年沒坐過摩托車了。
安明的摩托車牌照很貴，是有錢人玩的玩意兒，不像青溪，老城區裡到處都是摩的。
她費勁地跨上車座，挪了半天坐穩了，又覺得頭盔勒得慌，兩手調着扣子。
韋海林一言不發就擰油門，車一下子竄出去，吓得何苗一把抱上韋海林的腰。
駛出停車場，何苗也回過神來，一巴掌拍上韋海林後背。
“你要死啊開那麼快！”
韋海林話音裡帶着得逞的笑意。
“以前我開得比這快多了，你那時候天天坐我摩托車也沒見你害怕過。”
“我老了惜命不行嗎？你現在還18歲嗎你？”
“我還喜歡你啊。”
“閉嘴開你的車吧。”
十月初的青溪天氣确實還不算冷，隻是晝夜溫差稍微有點大，下午最熱的時候快30度，但現在接近淩晨1點，氣溫已經降到20度左右。
漆黑的重機車劃破夜色在市區高架上疾行，風從身旁掠過，何苗裸露的手臂很快就泛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她往韋海林後背貼了貼，覺得暖和了些。
10分鐘後到了家樓下。
何苗說了拜拜準備上去了，韋海林又叫住了她。
“……你找到人了是嗎？”
何苗坦然看着他，“嗯。”
他垂下頭，手指摳着頭盔的系帶。
何苗知道他一定還有話要講，等着他開口。
“為什麼我不行呢。”
韋海林又擡起頭看她，“我說過我怎麼樣都可以，他們能給的我不能給嗎？”
“我也說過，我們是發小，是好朋友。”
何苗語重心長。
“有些事情一旦過界就永遠回不去的。我可以和你上床，但你能接受有一天我厭煩了，可能就再也不會聯系你了嗎。”
韋海林沉默下來。
“看吧，所以我不會找你。我也不想失去我的青梅竹馬，這樣對我們兩個都好。”
“考慮這麼多，至少說明你很在乎我。”
韋海林認命似的歎了口氣，戴上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