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劉辛說完,陶帝立即打斷:“不可,惠易之事切不可讓其他人知道。否則前功盡棄。這王岩是心思缜密之人,否則怎會穩坐寺卿的位置,他眼下應該是在調查昨夜之事。你少與他來往,免得被他看出端倪。”
“那這侍女……”
“惠易至今都無恙想來這侍女不是為了李秦兩家的婚事,但此女不可再留。你通知徐賾盡快動手!”
劉辛見聖人提及徐賾才想起還有事情未禀告,“聖人,徐賾被公主派去幹雜役了……”
之後便将線人的所述一一道盡。
“無妨,他幹了什麼孤并不關心,一條泥鳅罷了,也隻有陶肇以為此人會翻身。徐氏之人可處理幹淨?”
“聖人放心,派去的都是自己人。”
陶帝朝着刻了龍圖的椅背靠去,“如此便好。謝氏最近可有什麼消息?”
“回禀聖人,布施寺的線人來信說公主和謝郎君走得很近。”
陶帝聞言略微一震,“哦?濟堂出了那麼大的事,他還有心思去寺裡?可知他二人在說些什麼?”
“這個……線人未聽到。”
側殿内陶帝寂然未動,隻一雙惡魔般的雙眼直直看向劉辛。
劉辛瞬間跪地,“奴子下去一定調查清楚!”
“讓濟堂裡的人停手,謝瑾瑜不是蠢人,搞了這麼久濟堂已不足為患,再這樣下去恐會被他拿了去。讓線人查清他和惠易要幹什麼。”
磕頭的響聲傳來:“是。”
“等等,不用查了,獨木不成林,無米不成炊,先把秦楓解決掉。估摸着時間,秦氏觀完禮返鄉的族人不日就要到疆城附近了,可以動手了。下手一定要幹淨,不可留下把柄。”
“可是一個不留?”
陶帝露出笑來,隻是周身環繞着瘋魔的氣息:“不僅是秦氏的一個不留,你派去的也是。下手幹淨一點,他們好不容易離開秦家軍的駐地,孤要讓他們死在離陶國最遠的地方,離邊地最近的地方。”
“是。”
劉辛離開後,陶帝正襟危坐,自己準備了十七年的局終于是沒有白費。這十七年來他看着自己的兒子漸成氣候,等着惠易終于嫁去了秦府,又得知秦家軍多位将領離開了邊疆。
如今陶肇和陶覃開始互鬥,陶覃的罪證已經在王岩手中,隻要再找到陶肇的罪證便可一舉除掉他們二人。
想到這裡他舒心了許多……
————
林一早起後便和往常一般,用過早上後在院子裡練琴。
隻是她未記得這琴譜,因此時常擡頭看兩眼。
如此反複,至日中時分被告知去前廳與秦夫人用膳,便由紫花等人帶去。
林一輕輕彎膝行禮:“母親安好。”
秦夫人溫和道:“都是一家人,快過來。”
又轉頭看向華浮,“恒兒不是回來了嗎?怎還未來?”
華浮上前低語,聲音格外輕柔,“夫人,少将軍說還有公務,請夫人和少夫人先行用膳。”
秦夫人刻意道:“懿德啊,恒兒最近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知他昨夜可還好?”
林一稍稍一驚,略微朝秦夫人轉過身,如實道:“還請母親見諒,将軍昨夜未宿在我院中,因此我不知其中緣由。”
好一個不知其中緣由!秦夫人見她坦然自若,對秦恒去哪睡是半分不在意。
之前她隻知見這惠易公主外表嬌豔可人,性格又淡然自處,眉目間還有堅毅之感,在徐賾陷害她的事情上更是懷有仁德之心,可見是個心胸寬廣之人。
隻是如今再看她這寬廣,倒像有點不關己事高高舉起的姿态。所以她并不在意恒兒,可恒兒卻已經陷進去了。
她瞬間驚醒,有些喜悅,本來還擔心她二人互通有情,分開兩人還得傷了她與秦恒的母子情分,如今倒好,何止不用擔心怎麼分開兩人,還不用擔心兩人會有情愫了。
如此喜事讓她好一番才忍住歡笑之意。
“這樣啊,那就我們先吃吧!”
所謂寝不言,食不語,而與她同坐的又是秦夫人,因此林一這頓飯吃得十分煎熬。待林一離開,秦夫人回了壽安遠後華浮才問:“夫人,奴女不解,夫人不是要與她說宴飲之事嗎?”
秦夫人這才笑出聲來,“這你就不懂了吧,懿德對恒兒沒有半分情意,那我還花心思促成她和王淳君幹什麼?終于是過去了,恒兒再吃幾次閉門羹就不會再把心思放在懿德身上了,但也不好說……有任何消息及時上報。”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