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裡屋學琴的林一被來禀報的消息擾得心不在焉。
紫花在她耳邊輕聲道:“公主和秦将軍的婚事還有15天,禮部的人在門口了,送來了很多東西。”
林一蹙起眉來,顯出不悅,很快又提了提嘴角笑起來:“讓他們進來吧。”
紫花離她很近,自然是捕捉到了的。
遠處,徐赜看着太監和侍女搬進來的東西,苦笑了一下,正要擡腳離開時被紫花叫住:“等等,你身上的傷好了嗎?”
她不知道如何稱他,下掌事?還是徐郎君?
稱下掌事,她不忍心。稱徐郎君,他已經不是了。
“多謝掌事,已經差不多了。”
說完便低下頭,過了一會擡起頭時,他的頭靠近發着芽的桃花。
見紫花沒什麼事,徐赜要離開,紫花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勞煩把這個交給吉福寺的謝郎君。”
說着就把一封信放在徐赜手裡,兩隻手的溫度來回摩挲着,順勢竄上了她的臉,兩朵桃花在她兩腮綻放開來,讓人心動。
可偏偏徐赜心裡隻想着這信的内容會是什麼,早已經低下頭,連剛剛兩手之間不小心的摩擦也未有絲毫察覺。
林一一直注視着他們,她要看着紫花親手交給她,可這不過是她自欺欺人的理由罷了。
她看到了紫花紅彤彤的兩腮,也看到了徐赜的冷漠。
徐赜找的理由是去布施寺拿林一上次落下的東西,說是林一不放心其他人去,非要徐赜去拿,守門太監不得不感歎:“這奴隸倒是爬的快,都到下掌事了。”
另一人搭上話:“有本事你也去把五公主弄高興了呀!”
話語剛落,瞳孔睜大,一邊的嘴角上揚,有些不懷好意。
——
徐母一臉佛像,讓人隻覺得無比慈善,想要靠近。身旁的女子玉顔精絕,皮膚白的透亮,讓整個人更是充滿了精神和内氣,一看就是大家當中養起來的。
觀音菩薩俯視之下,林玉瑱直白地在心裡說出自己的心事:願菩薩保佑臨珩三個月後的大事順利。
又默念了幾遍之後,轉身去扶徐母起身,可卻被徐母瞪了一眼。也許是菩薩在這裡,徐母很快收回厭惡,努力提了提嘴角朝菩薩笑了一下。
林玉瑱倒也不在乎,她想隻要能讓秦恒沒有後顧之憂就好。
見有人往這裡來,徐母立刻笑着說:“臨珩可有告訴你何時回來?”
來人是謝瑾瑜。
他還沒進去,就聽見“臨珩”兩個字,好奇心開始在他心裡作祟;還俗後謝家人給他說了很多人以及他們的家族。這臨珩就是秦恒,陶國的将軍。
他停下腳步,讓她們以為自己是看有女客在此才離開的。
急忙從小樹林穿過去,趴在窗邊偷聽。
徐母見人離開了,沒等林玉瑱回答,搶先道:“我很好奇十五日後你和惠易的好戲啊!”
“這麼多年來,你沒有一個對手,恒兒也被你哄得一愣一愣的,若不是這門親事是荇妃娘娘臨終所求,隻怕他會因你退了吧。”
林玉瑱低着頭,不敢說什麼,每每想反駁時心裡就會提醒她這是秦恒的母親,她不能讓秦恒在她們中間為難。
“行了,還站這裡幹什麼,不扶着我?”
這話一出着實讓偷聽的謝瑾瑜一驚。
謝瑾瑜:這剛剛還嘲諷着的,怎麼突然就......
雖有些奇怪,但他還是先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在心裡猜測了一遍:秦恒應該很寵愛這小妾。
如果說徐母最後的轉變是為了不和這小妾鬧翻,那麼就說得通了。
還站在原地發什麼呆時,徐赜的聲音叫醒了他。
他不知道是惠易找他,還是眼前的徐赜找他,沒來得及問,徐赜便說:“謝郎君,我家主人找你幫個忙。”
話音剛落就把手裡的信遞出去,謝瑾瑜接來正要打開時,特意看了看封口的地方,沒什麼痕迹,沒有被人拆過。
這完美的手法若是其他人自然就信了。可謝瑾瑜不會,他肯定徐赜一定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