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芙望着這人擠人的場面,一時不知該如何過去。晴天和杏子兩人一人一邊,緊挨在洛芙身邊,深怕她被沖撞到了。
這時,卻聽丹溪沖人群裡喊了聲,“小姐,陸少夫人來了。”
過了片刻,就聽見人群中李相宜驚喜的聲音響起,“芙兒妹妹,快來快來。”她說着,推開妝娘的手,站起身來向外張望。
女眷齊齊轉身向洛芙這方望來,随即立馬分開一條道來,洛芙被這麼多人看着,有些羞,緊了緊手,強作鎮定地邁步向前走去。
“這位是……陸家那位探花郎的夫人?”人群中有人小聲說話。
又有人答:“好像是,早聽說她與相宜交好。”
洛芙一路走來,頻頻與人微笑颔首,僅僅十幾步路,她卻感覺走了很久。
終于到了李相宜身邊,李相宜歡喜地執起洛芙的手,“芙兒妹妹,你來了。”
洛芙喊了聲:“李姐姐。”便笑着朝李相宜俏皮地擠擠眼睛,小聲道:“好多人呐。”
李相宜知道她怕生怕人多,便牽着她的手坐下,“你哪兒也别去,就在我身邊陪着我。”
妝娘見李相宜坐了下來,便繼續上前來在她臉上塗抹。
李相宜閉目,任她們在臉上施為,一邊對洛芙說:“妹妹你幫我看着,别讓她們畫濃了,整得猴子屁股似的,難看死了!”
洛芙噗嗤一笑,便說:“好,我幫你看着。”頓了會兒,她又問:“絞面痛不痛?”
“自然是痛的!”
洛芙又是一笑,“我當時也覺得很痛。”
李相宜笑出聲來,牽住洛芙的手始終不放。
待妝面完成,李相宜又去換上喜服,洛芙望着她身上嫁衣如火,一時心中頗為感慨,想到與她在大覺寺半山亭的初遇,仿佛似在昨天。
“時間過得好快啊,僅僅幾個月,我出嫁了,現在你也要嫁人了。”洛芙感喟道。
李相宜牽着洛芙的手,在軟塌上坐下,對于洛芙的感歎,她感觸更深。
隻見李相宜歎息一聲,“終究不一樣了。”
說着,又轉過臉來,望着洛芙,“芙兒,我們都要好好的。”
洛芙想到,從七月到十一月,僅僅五個月裡,她經曆落水、退親、定親,最終嫁入陸家,一路走來,都有李相宜陪着,想到此,洛芙便紅了眼眶,用力點頭,“嗯,我們都要好好的。”
李相宜輕輕拍着洛芙的背,像一個長輩似的安撫着她,見洛芙漸漸緩過那陣心酸,才附身過來,小聲在洛芙耳邊問道:“他、對你可好?”
閨房裡這樣多的人,洛芙有些羞于回答這個問題,她環顧四周,見無人特别注意她們這邊,便小小聲道:“他很好。”說着,又附到李相宜耳邊,聲若蚊蠅道:“我和他、前日才圓房。”
一時間,李相宜目瞪口呆,顯然很是震驚,正要問為何,卻見全福夫人來了,要來給她戴鳳冠了。
洛芙便捏捏她的手,小聲道:“姐姐放心,我很好,下回我們見面,再細說。”
兩人相視一笑,一種難以言語的情誼在兩人心間流淌。
待李相宜戴上鳳冠,穿上最後一層正紅色繡龍鳳的霞披,禮官正好在外頭唱念:“吉時已到……”
洛芙把一個紅彤彤的蘋果放到李相宜掌心,祝福道:“燕爾新婚,永浴愛河。”
李相宜雙手捧着蘋果,蓦地就紅了眼圈,哽咽喚了聲:“芙兒……”
洛芙便如上次她安慰自己那樣安慰她,“别哭,要做最美的新娘子。”
李相宜破顔一笑,洛芙亦笑,不知不覺,她們都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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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起來得很快,洛芙幾乎前腳才打發杏子去翰林院尋他,後腳杏子就回來說:“公子已經到影壁了。”
便如來時一樣,洛芙乘小轎到内儀門,又在内儀門換乘陸家的馬車,到了影壁處,陸雲起上了馬車。
“你怎麼來得這樣快?”車廂裡,洛芙疑惑道。
陸雲起不急着回答,先是仔細打量洛芙面色,見她如來時一樣,隻是眼眶有些發紅,便将她打橫抱至腿上,長臂圈着她,道:“我問過李兄迎親吉時,估摸着時候差不多了,便早早就來等你了。”
洛芙心下感動,雙臂柔柔攬住他的脖頸,軟聲道:“多謝夫君。”
陸雲起挑眉,深眸直視洛芙,低聲道:“要怎樣謝?”
洛芙就知道他會說這些有的沒的,便仰頭,淺淺在他側頰上印下一吻。
“還不夠。”陸雲起深眸幽幽。
在洛芙不明所以的目光下,他俯身在她耳邊小小聲說了句什麼,但見洛芙兩頰迅速飛紅,當即就扭着身子要從他身上下來。
陸雲起口中“嘶”了一下,挺拔的身軀攏下來,緊緊将洛芙圈在懷中,高而挺直的鼻子埋進她發間,聲線暗啞的警告:“别動!”
洛芙被他禁锢着,感受到身下的……便紅着臉伏在他胸前,再不敢亂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