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了兩個站點之後,再走一天就能出去,可每一道已經被打開過的門,下水道裡有人行走過的痕迹,都是在提醒着她危險的離近。
她帶着這幾個人,想去離城市外圍比較近的站點先待着。
這是個在四合院子裡的下水道井蓋,院子裡的人家總是掀開井蓋把垃圾往下面扔,連下行的爬梯上都挂着垃圾。
幾個人皺着眉,惡臭已經穿透進口罩,黎景嫌棄的用手上的高爾夫球棍撥開垃圾。
爬梯上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很黏又很臭,好不容易爬了上去,黎景一臉厭惡地脫下手上的手套,打量着這個四合院。
院子裡,四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那兒,無一例外,這些屍體的頭都被刺穿,剛爬上來的幾個人滿面愕然。
已經有人在他們之前來過這裡,而且還殺了這些活屍。
黎景走過去,在一具稍完好的屍體旁半蹲下來,高爾夫球棍撥動着屍體的腦袋。
這具屍體的腦袋沒有被砸爛,反而是在颏下三角那裡有個血洞,血洞很深,似乎已經貫穿到了後腦。
屍體下沒有血迹,活屍面部有些被泡發的浮腫,在大雨的時候它們就已經死在了這裡。
那些人,應該早就走了。
黎景松了口氣。
她說:“我們今晚在這裡休息吧,後天大概就能從下水道出去,到城市外圍了。”
沈奚舟觀察力很強,在黎景進房子之後,她整理好心态,抿緊嘴唇,走過去打量那幾具屍體。
在看見活屍颏下三角的洞時,她還觀察到了活屍手腕上的傷痕,這樣的痕迹應該是蠻力拉扯導緻的,很像是有一群人在抓着這個活屍,拿尖銳的武器從活屍颏下捅了進去。
一個想法冒上心頭,有群和黎景一樣會開鎖的人,來過這裡實驗了殺活屍的方法,銳器物捅進颏下三角、太陽穴,活屍都會死。
果不其然,進了屋子之後,裡面一片狼藉。能吃的幾乎都被掃蕩一空,抽屜和櫃子被翻得亂七八糟,連床頭的皮墊子都被惡趣味地劃開。
黎景拿着筆畫完一幅圖,沉下臉來站在洗漱間門口看院子裡的四具屍體,又遠望向那些屋子的門鎖,靠在門框邊上,突然伸出手把沈奚舟攬到身邊。
她比沈奚舟要高一些,這麼一攬過來,右臂圈住了沈奚舟的肩膀。
沈奚舟眼底閃了閃,還不等做出反應,黎景搭肩的手又掐住了她的脖子。
這次,黎景直接圈着她的肩膀,小臂壓在肩頭,手從脖頸前反掐過來,虎口緊貼着喉嚨,手稍用力的讓她擡起下巴看着一扇窗戶。
黎景低下頭,把手上折好的紙塞進她手裡:“這是沒有擾亂路線的下水道地圖,都做了很明顯的标記,你拿着。”
沈奚舟發現黎景這人,很喜歡把人像是逮貓那樣,拎着後頸就往身邊提,然後還掐人脖子。
“給我這個做什麼?”
“讓你拿着就拿着。”
黎景帶着口罩,這麼一說話,口罩略微在耳廓上貼了一下。
沈奚舟被環得有些身體僵硬,還沒等掙脫,黎景就在她耳後,緩緩地說:“那夥先我們到了這裡的人,我認識。”
沈奚舟怔愣幾秒,而後,清冷的眉眼微微閃動。
本來黎景不打算說這些,但現在那些人既然也在這座城市裡,那城市外圍也就不會太安全,沈奚舟必須要知道這些危險。
聽到黎景承認認識那些人了,沈奚舟竟然不知道該問什麼,就聽黎景接着說:“他們很危險,你記住,見到幾個右手少了拇指、臉上有很深肉疤的男人,一定要跑,哪怕被活屍吃了,也比被他們抓住要好。”
這道很輕的聲音,像沒有溫度一樣把她包裹着。
突如其來的恐懼感壓迫着心髒,沈奚舟能感覺到,掐在頸上的那隻手有溫度,還有很輕的,手臂在肩膀的重量。
黎景似乎在和她說:
——歡迎來到另一個世界。
——這裡沒有秩序,且很多時候,活着會比死了更可怕。
沈奚舟問:“他們是誰?”
“知道福來鎮的滅門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