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鐘意和晏殊馳在家吃完飯,鐘意提出去樓下散心。
晏殊馳自然跟随。
六月的西城開始變得悶熱,連晚風中都夾雜着幾分躁郁之氣。
兩人并肩走在綠景花城小區内,路燈将他們的影子拖得長長。
鐘意擡頭看晏殊馳,口吻随意地問:“明天就要考試了,緊張不?”
晏殊馳視線低垂,聲音輕緩道:“還好,不怎麼緊張。”
“那就好。你平時成績基本沒掉出過全校前三,隻要保持好心态,肯定能考出一個好成績。”
晏殊馳知道這場散步的目的,便對鐘意笑了笑。
“沒事的,姐姐,你不用擔心我。”
見他如此淡定,鐘意稍稍心安。
随後她又道:“那明後兩天我送你去考場吧。”
晏殊馳有些受寵若驚,但還是懂事地問道:“這樣的話,早上會不會耽誤姐姐上班?要是太麻煩就算了,我一個人也可以的。”
“不耽誤。我明天請假了。後天又是周六,剛好陪你。”
“請假?”
“對啊。”
鐘意看向他,理所當然地說道:“你考場離家還挺遠的,肯定沒空回來吃飯休息,那就隻能在考場附近待着。萬一發生什麼狀況耽誤考試就不好了,我想來想去,這兩天還是陪你去考試才能放心。”
晏殊馳一愣,沒反應過來。
他原想着,姐姐能在早上抽空送他去考場,就已經很體貼了。
可沒想到,她竟直接請假,打算兩天都陪他去考試。
晏殊馳感覺自己心裡那股洶湧的波濤,又開始猛烈地翻湧了起來。
他想說些什麼,但又不敢輕易開口。
他怕一開口,就會暴露自己心中那些不合時宜的心思。
良久,晏殊馳才斂回思緒,說了句:“謝謝姐姐。”
可他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忍不住想以下犯上,叫她鐘意,而不是叫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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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7号早上7點,鐘意在鬧鈴聲中起床。
她伸了個懶腰,去洗手間洗漱,然後換上了那件寓意為旗開得勝的旗袍。
為了配合這件衣服,鐘意還罕見地用發簪挽了個新中式發型,化了個清新淡雅的白開水妝。
等她捯饬完這身行頭,時間已指向7點半。
這個時間,晏殊馳應該也起來了。
鐘意整好耳邊碎發,推門而出。
她剛一打開門,便看見晏殊馳已經備好東西等在客廳了。
他正垂手檢查自己文件袋裡的東西是否有遺漏,聽見主卧的開門聲,晏殊馳擡頭:“姐姐,我們可以......”
話未說完,聲音戛然而止。
晏殊馳怔愣地坐在沙發上,隻見鐘意裙擺搖曳地向他走來,笑容清麗,氣質婉約動人,一颦一笑都似工筆畫中精心勾勒的古典美人。
他一時看呆了。
倒是鐘意,對上晏殊馳未來得及遮掩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
“是不是......不太适合我?”
晏殊馳回神,用聲音将心跳的頻率壓了下去。
“沒有......很适合姐姐,很漂亮。”
鐘意松了口氣,難得俏皮地沖他眨眨眼,“知道我今天為什麼穿旗袍送你去考試嗎?”
晏殊馳心裡知道,卻故意配合鐘意,“為什麼呢?”
“當然是......祝你旗開得勝啊。”
說這話時,鐘意擡手轉了個圈,向晏殊馳多方位展示了這件會為他帶去好意頭的旗袍。
随後她笑盈盈道:“祝我們殊馳今日旗開得勝,金榜題名,蟾宮折桂,獨占鳌頭!”
晏殊馳的視線随着她動作而微微遊走,唇角笑意忍不住擴大。
“謝謝姐姐。”他說。
但他希望在姐姐心裡,自己也能旗開得勝,金榜題名,蟾宮折桂,獨占鳌頭,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