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技術差勁是事實。”影山認真地道。
“技術是可以錘煉的,我記得日向同學是雪之丘中學的吧?你們之前打過比賽,我去看過,隊伍……不成體系,應該沒有教練,純靠自己摸索吧?”我看向日向,彎了彎嘴角。
橘子小狗瞬間把眼睛哭成蛋花:“李同學居然看過那場比賽嗎?”
“北川的每場比賽我都有看過。”我柔聲回應他,又轉回看向影山,“也要給日向同學成長的時間對不對?要是有了專業的指導……”
“比賽是很殘酷的,對手并不會因為你技術差而對你手下留情。”影山打斷我的話道,“他若沒有得分的可能,我不可能傳球給他。”
“喂,影山!”日向立刻豎起眉毛。
表哥皺了皺眉,走到我跟前,擋住他的視線,意味不言而喻。我扯了扯表哥的衣角,示意沒有關系。
他隻是在陳述他心裡關于排球的認知和定義罷了,這種天才,總會有一些自己的執拗。
影山沒有再與我争辯,沖着我們躬了躬身,說了再見後,便轉身走了。
“抱歉李同學,那個……我……”日向一瞬間慌亂了起來,他大概覺得因為他我和影山才鬧了不愉快。
“沒事的,我沒有生氣。你早些回家吧,運動這麼久一定餓了。”
“對不起……再見!”日向朝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他似乎對那個小家夥格外有意見,為什麼?”我和表哥回家與影山是同一方向,表哥看了看面前寬闊的大道,問我。
表哥雖然外表看起來是個酷哥,但其實是很有禮貌很溫柔也很仔細的人,這麼說話,大概是真的被剛才影山的行為氣得有些惱火。
“我也不知道,他之前還赢過日向同學……就是個子矮一點的那位。”我搖搖頭。
“是因為覺得他是手下敗将,所以不願意和他一起訓練嗎?”
我搖搖頭。
他在排球上一向很認真,應當不會是這種小家子氣的理由。
說話間,我們走到坂之下便利店門口,一個黑色的身影從門口走了出來,居然又是影山。
我感覺我在國中兩年都沒有今天一晚上偶遇影山的次數多。
影山看見我們二人,也老老實實地打了招呼。
表哥表情不算好,冷着臉應了一聲算是回應。
三人一起走在路上,路燈把我們的影子都拉得好長,一個一個拖在地上,無精打采地跟着我們往前走。影山不愛說話,表哥不待見他,一路無比寂靜。
我實在被這寂靜憋得有點尴尬,忍不住開了口:“影山同學……是很讨厭日向同學嗎?”
“沒有啊,為什麼會這麼想?”影山咬着肉包子,平靜地反問我。
“因為感覺……你對日向同學态度特别差。”我答道。
明明和我、和學長們都可以好好說話,但是和日向同學在一起,三句話不離“笨蛋”“白癡”。
“你說過之前看過我們和他的比賽對吧?他有超群的運動神經,出色的彈跳能力,還有對勝利的渴望,但是技術卻奇差。”
他咽下最後一口包子:“他太浪費了。”
我沉默。
“影山同學,”我舉手向他建議道,“你下次要不要試着把句子給講完?”
他明明就很欣賞日向同學,怎麼一出口就隻剩貶低和指責了!
但凡能讓日向同學聽到前半句話,他倆都不會吵到這個地步吧!
----------------
影山和李千樹告别後,繼續朝着家走去。
李同學剛才說讓他把句子講完?這是什麼意思?
他有什麼話沒有講完嗎?
影山将今天遇見李千樹之後的事情從頭到尾回憶了一遍,還是沒想明白自己有什麼話隻說了半句沒有說完的。
李千樹同學……也是北川第一的啊。
他确實對她沒有什麼印象,但是又隐約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眼熟,連帶着這張臉也有點眼熟。
她說她看過北川的所有比賽,所以……
也包括那一場嗎?
影山的腳步頓了下來。
“我回來了。”影山到家,打開燈,照亮了漆黑的屋子。
爸媽忙于工作,很少回家,姐姐去上大學後,也不在這裡住了。
自從爺爺去世以後,他回家時,大多會遇上這樣漆黑的屋子。
他習以為常地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早上買的食材,準備開始做飯。
爺爺有說過,維持和保護身體,也是訓練的重要一環。
不過他的菜色基本很簡單,之前爺爺怎麼做的,他就學着怎麼做,以蔬菜和簡單的肉類為主。反正他對食物也沒有什麼格外的需求,隻要能夠保證他所需要的營養就可以。
“我開動了。”影山對着空蕩蕩的餐桌說道。
拿起筷子的一瞬間,影山突然一頓。
他想起來了。
為什麼李千樹看着有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