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穿,三人自然更不在話下,考慮到自己是衣服爛得最厲害的那個,男生便也不多客套,收下了。
如果這件外套不來,他就得考慮怎麼把任長久那塊野餐布改成衣物了。
【白色】家庭實惠裝牙刷組合,内含三支。
侯不夜眼睛亮亮的:“再來管牙膏,恢複文明生活指日可待。”
有個地方或許可以換到牙膏,但這畢竟不是剛需。出于默契,大家誰也沒提那幾個字。
缺乏強力自保手段,也沒有額外的社交需求,四人依舊不考慮探索在玩家中頗有些臭名昭著的“會面廳”。
【白色】一本嶄新的日曆。
巴掌大的冊子,挺厚,每張紙很薄,輕輕一抿就破。一年到頭總共有五百天——顯然不出自藍星。
日曆風格簡潔,每頁上除了印了放大字号的年月日,就隻有底部的一行小字。
任長久讀出第一頁的内容:“《饑餓世界》的奶油土豆泥的烹饪配方是:兩個土豆,一個大蒜和一個填充物,不要放樹枝……什麼意思?”
褚知白:“聽着像哪個的遊戲攻略,我指得是以前大家平常在電腦手機上玩的那種遊戲。”
任長久翻頁,又讀了一條:“《城堡傳說》裡,冰魔杖的傷害是一擊25,有減速效果;火魔杖的傷害是一擊35,附帶3秒的灼燒,每秒3傷害。”
眼鏡青年點頭:“确實挺像攻略,我們用不上吧?”
大家連這些遊戲是什麼都不知道,鑒于是外星物品,以後大概率也沒機會遇到它們。
褚知白聳肩:“說不準,既然東西在手裡,咱們每天空了就看幾條。”
何嘗不是另一種消遣。
說完,她把日曆塞到短發女生手裡:“現代文明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廁紙。”
後者無聲抿嘴笑,把背包裡的野餐布放進了紙箱,給它挪位。
大家挑挑揀揀,選擇留在背包裡的常駐名額。
除了可能需要随時取出來應急用的物品,其餘眼鏡布、鬧鐘這一類雜物都被收納到了箱子裡。
回來前特意做了個人清潔工作并吃飽喝足,任長久表示,她在休息室裡停留大半天不成問題。
“看電影看電影,”花發胖子鼓掌起哄,“放松放松。”
蘭迪會員卡剩餘可使用次數減一。
韓琵還在動作片和科幻片之間糾結時,褚知白的手已經伸向第三個:“恐怖片。”
衆人齊聲發出哀嚎:“不——要——嘛。”
“我們到現在都沒有進過正兒八經的靈異副本,”女生正色,“既然有機會,總要熏陶情緒保持敏銳的嘛。”
恐怖片的标配,行差踏錯一步就是死,鬼怪力量碾壓、殺人不講理,倒是很符合遊戲裡的現實。
電影很精彩,是“戲中戲”講述模式。
警局抓住兇案罪犯後,會把人帶到現場還原經過,女主是專門扮演受害者的特殊演員。随着接手案件的增多,女主身上逐漸發生一系列靈異事件,甚至遇到危險……
四人的心随着故事發展一并提到了嗓子眼。
這時,侯不夜突然輕聲問褚知白:“褚褚,我可以挨着你看嗎……你膽子大,這樣子我有安全感。”
後者瞟了眼對面無物可抱、隻能抱鍋的韓琵,以及面部僵硬、使勁掐自己強裝鎮定的任長久,見二人自顧不暇,大方表示“盡管貼貼”。
一個熱源不輕不重地靠了過來,讓女生想起了自家那幾隻見人坐下就喜歡往人身上使勁蹭的狗子。
觀看繼續。
鏡頭裡畫風突變,先前的内容都不是真的——隻是劇組的拍攝過程。劇本根據真實事件改編,再适當配了點想象力。
人就是這麼的神奇,知曉一切都是特效後,花發胖子瞬間就不抖了:“我靠?合着之前怕了個寂寞。”
擔任女主的演員在現實裡是大明星,很有号召力,顧及各種因素,即便後面劇組裡真的出現靈異事件了,大家也都瞞着她。
直到組裡的人接連出事,女生才知道,從收到匿名粉絲贈予的古董頭冠開始,她就一直不對勁。
劇情幾番拉扯,韓琵才垂下去沒多久的汗毛又豎起來。
女主打破櫥窗搶到頭冠驅車逃離,駕駛時,她從後視鏡裡看到,空的後座伸出一雙爛手,将頭冠強行戴到她頭上。
女鬼附身,将女主帶到自己生前的屋子,傳輸給了對方一段記憶——她是女主的狂熱粉絲,癡迷至深,甚至想變成女主的樣子。沒錢去正規醫院,找了個黑診所,卻死在了手術台上,被心虛的醫生抛屍河裡。
了解真相,明星向媒體曝光此事,沉冤昭雪,屍體也被打撈。
本以為從此風平浪靜,誰知女鬼後面直接從鏡子裡爬了出來,奪舍明星,實現真正意義上“變成她的樣子”。
所謂真相,不過是誤導,好讓屍體重見天日,釋放所有力量。
電影結束,褚知白掃了眼仍陷在故事裡的三人,挨個頭上一個腦瓜崩敲過去。
“回神了,每人一句觀後感。别扯電影拍得哪裡好這種屁話。”
隻有學到東西,才能引以為戒。
侯不夜撓頭,半天憋出一句:“鬼話不能信。”
韓琵撓手,語氣裡帶着不确定:“來曆不明的東西不能亂用?”
任長久用埋怨的眼神看着倆男生,好像在控訴“想到的都被你們說了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