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不方便帶走，立即銷毀又怕造成什麼不利，畢竟四人的債務是拆開信封後才被還掉的，褚知白拜托楊耀，等他們離開後，再幫忙處理掉東西。

後者一口答應了。

将信件塞回書架的時候，一旁櫃子上的魚缸吸引了黑發姑娘的注意力。

缸中水草飄悠，幾條小魚自在遊動。人走近了看，底部沙子正當中位置半掩着一枚細小的亮晶晶的東西。

之前來訪時，似乎并沒有這個。

見她詢問，包括楊耀在内的所有人都對目标投去視線，卻都沒發現女生口中的“發亮物”。

通常這種情況，人們會傾向于覺得說這話的人瘋了，需要趕緊向醫生尋求幫助。但鑒于現在這人是褚知白，大家一緻認為，這其中有它自己的道理。

“說不定隻有你能看到呢。”任長久猜測。

鬼使神差地，紙片貓本人想起了任長久失眠那晚自己做的夢。

自己漂在水裡，周圍幾大團陰影晃動——褚知白瞟了眼那些魚。

柔和的聲音反複在自己耳邊呼喚：去找它，它在那裡。

征得物主同意，女生手放進魚缸，緩緩伸向目标，心跳莫名加速。

撈了個空。

東西還在原地，卻無法觸及，仿佛它隻是屋内某處鏡面反射過來的光點。

“我試試。”見褚知白面露疑惑，楊耀也起了好奇心。

順着女生的指引，他動作小心，摸到了一個溫溫的、米粒大小的不可視存在。

男人瞪大了眼，對着手心裡的空氣茫然道：“什麼情況？”

褚知白在快速思考。

為什麼隻有自己看得見？

或許是因為，她做了相關的夢，收到尋找邀請，同伴們沒有。

或許是因為，她已經擁有疑似同品種的“未知碎片”一枚，同伴們不曾。

為什麼隻有楊耀碰得到？

這就很難說了。

褚知白決定從最簡單的可能性入手。

——東西出現在楊耀的地盤，算對方的所有物。

對此，女生進行求證：“這是我們正在收集的東西，三言兩語很難說清，總之我們不會用它來做壞事，希望你可以把它送給我們——作為交換，你可以提個要求，我們力所能及範圍内，且不傷天害理。”

男人沉默了好一會兒。

這期間，他的眉毛不止一次上挑，似乎準備開口，卻始終沒有行動。

最終，對方問出了盤踞心頭許久的困惑：“我想知道你們的來曆，從哪來，為什麼來，怎麼做到……”

他配合着做了幾個手勢。

“憑空變東西，瞬移飛天什麼的。”

生怕言多必失，三人拿不定主意哪些能說哪些适合隐瞞，小眼神不住地往褚知白那瞟。

後者斟酌片刻，給出意見：“不摻水。”

聞言，韓琵向楊耀招招手，試探性問：“說來話長，要不哥們你先坐下？手裡的東西也暫放放一放，怕你手酸。”

這一說，就是一下午。

大家從來沒試過和副本的NPC全盤托出，擔心這“洩露天機”的操作引來遊戲的“物理禁言”打擊，花發胖子講話期間把褚知白借他的平安結攥得都快變形了。

褚知白發現，韓琵這張嘴說故事很有一套，放在古代高低得是個混得不差的說書先生。

四人一路的遭遇被他描述得驚險刺激，唬得聽衆一愣一愣的。

随着劇情的起伏，楊耀入了神，時而緊張啃手，心提到嗓子眼，一時間完全忘了當事人全都好端端站在眼前；時而笑痛肚子，樂得直拍大腿。

最後，他滿腔情緒無法言說，隻能給四人每人一個大大的擁抱。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東西請快拿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男人在褚知白肩上“哐哐”拍了兩下，感歎萬分地一個勁把發光米粒往她手裡塞。

他甚至用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