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工作人員注意力不在這邊，褚知白壓低聲音道。

“就拿阿琵來舉例，比較理想的結果是，交易完成後，他除了對理發一竅不通以外，并無其他方面的削弱。”

“那不怎麼理想的結果呢？”事關己，花發胖子開始緊張。

“促成該天賦形成的決定性因素也一并消失，具體到你身上就是，一雙巧手變笨拙。”

簡而言之，前者是拿走成品，但工具還在，假以時日，即便無法贖回，當事人未必做不出第二個成品；而後者意味着成品和工具一并沒收，再想恢複簡直是回天乏術。

結合那位教授的情況來看，很不幸，實際影響大概是後者。

哪些是語言天賦形成的決定性因素四人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記性好、反應快、語感佳等特質是關鍵。年紀大了本來各方面能力就在逐漸退化，一下子把幾大硬件都拆走，難怪老人一副癡傻模樣。

他恐怕連自己是來做什麼的都忘了。

被這麼褚知白這麼一提醒，任長久也歇了要抵押自己“唱歌好聽”的念頭。

“那怎麼辦嘛，拿不出過路費總得要抵押的，”韓琵自言自語地嘀咕，“要不抵押我‘特别能吃’……不行不行，萬一沒收後把我胃弄出什麼毛病來就不劃算了。”

大家挖空心思使勁地想，試圖找出點無關緊要的特長出來。

本來褚知白就在這個方向上思考解決方案，聽了花發胖子無心一說，倒讓她腦子裡冒出個念頭。

紙片貓示意三人：“我先上，行的話你們抄作業。”

見有人過來，工作人員再次露出營業性的标準笑容。他饒有興味地注視着黑發姑娘，期待眼前這個看着就很有靈氣的女生會拿出什麼讓自己驚豔的天賦。

“我很會給橘貓抓跳蚤，可以輕柔又準确地撥開厚密的毛叢找到目标，一抓一個準。”

香蕉流浪剛到家的前幾天，褚知白和它慢慢接觸、聯絡感情時，靠的就是這個活動。她負責找，順便摸貓；爺爺指甲長，負責把跳蚤掐死。

這種小東西生命力極強，隻有聽到清脆的“啪嗒”爆裂聲，爺孫倆才會放心地丢下它，繼續尋找下一個受害者。

在正式熟悉用上驅蟲劑前，喪命在“跳蚤大屠殺”事件裡的跳蚤數量不下幾十。

花發胖子在後面聽到後，一時沒忍住笑噴了。

除了玩成語接龍，欣賞褚知白的橘貓相片順便聊它也是四人閑時常做的消遣，這隻貓長什麼樣、什麼性格、都有哪些趣事……侯不夜他們的了解程度不亞于褚知白。

嚴格來說，香蕉是橘白貓，除了頭頂和背、尾部幾團淺色的橘黃，它身上大部分都是白毛。

在這樣的環境裡找深棕色的跳蚤，簡直是瞎子都能看見。

四舍五入，褚知白這個特長約等于沒有。

但由于驅蟲劑普及後，有耐心（或者無聊）到願意用手給貓抓跳蚤的人實在少之又少，加上褚知白戰績可觀，儀器居然讓這一條過了。

工作人員竭力壓制住想要嘴角抽搐的沖動：“您的才能價值六十阿缪斯。”

因為隻要是人沒瞎、長手、有貓，這個才藝誰上都行，并不需要什麼罕見或者突出的特質，交易完成後，拿走它對褚知白造成的削弱效果簡直就像從頭上拔下一根頭發。

紙片貓繼續籌款：“我學烏鴉叫特像！聲情并茂，叫聲凄厲自然。”

她聲線低沉，聽上去像聲樂技巧裡的“煙嗓”，帶有磁性，隻是并不沙啞，在模仿烏鴉叫聲方面簡直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

花發胖子一手搭着侯不夜，另一隻手去擦笑出來的眼淚。

工作人員一副“我裂開了”的表情：“額……八十八阿缪斯。”

同樣由于沒有多少人吃飽了沒事幹去學烏鴉叫，還非得追求惟妙惟肖，仗着基數少，儀器再一次讓這條通過。

又因為這是人人都能會的操作，隻要顫小舌就完事了——藍星甚至很多語種發音裡都包含小舌音，需要抖舌。褚知白合适的音色隻是錦上添花，并不是學得像的必備條件，于是，交易達成後，她再次迎來了效果如同再拔掉一根頭發的身體削弱。

紙片貓露出得逞的笑容，決定給自己湊個兩百。

她又道：“我會單邊挑眉。”

當黑發姑娘帶着扣完過路費後的一百零三阿缪斯通過閘口時，工作人員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他感覺自己已經滿頭大汗。

NPC一邊擦汗一邊看向下一位，和侯不夜來了個四目相對。

後者露出個人畜無害的笑容，看着憨萌憨萌的，應該很好接待，不像方才送走的那位那麼詭計多……咳咳，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