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發來封信,對這米粒的來曆給出了說明。
它本該是某樣具體物品,因為投放過程中不慎出了某些錯誤,才令它以如今的bug模樣出現在玩家面前。
“很抱歉破壞了玩家的體驗,作為補償,遊戲願意以高價回收這個東西……”黑發姑娘不驚不喜,語氣平淡地為同伴讀着來信内容。看到具體數字時,她的眉微微挑了一下。
“一千積分?”
突然暴富。
侯不夜睜大眼:“啊?”
韓琵即将扇在牆上的巴掌半路折回,不輕不重地給臉上來了一下,試圖抽醒突然做夢的自己:“我的天?”
任長久不敢置信:“為什麼啊,有這麼好的事?”
這筆巨款是個什麼概念:能抽一百次衣物,或者二十五次武器,換回來的饅頭夠一個人不下副本純苟一年,換成的水則可以讓人喝成個巨人觀。
似乎是為了打消玩家的顧慮跟警惕,對于這種無異于“天上掉餡餅”的反常操作,信裡一并給出了解釋,措辭十分膨脹。
“遊戲無所謂玩家是不是恨它,或者有多恨它,反正我們再看不慣它,也幹不掉它,它更不能容忍的是自己的失誤,不允許出現不完美。”褚知白概括了字裡行間裡透露出來的意思。
遊戲認為,哪怕構建的體系再複雜,要同時處理的事項再多,強大如它這樣的存在也應該讓一切井井有條。畢竟,玩家在遊戲面前的地位卑微不如蝼蟻,它怎麼能在蝼蟻面前丢臉呢?
這些積分就相當于封口費,玩家拿了之後,就不能在其他玩家那裡以任何形式瞎嚷嚷這事,否則會被抹殺。
另外,如果是擔心這份補償裡面藏了什麼陷阱,那更不必自作多情了。目前還沒有哪個玩家重要到值得遊戲去針對她/他,真想弄死人,直接丢進高難度副本就行,犯不着整這些彎彎繞繞的。
卑微不如蝼蟻且自作多情的三人:聽了想打人。
“呵,偶像包袱還挺重,”這種傲慢的求人态度,花發胖子很看不上,“也不知道在矯情個什麼。”
任長久點頭:“話很過分。”
侯不夜問褚知白:“那我們呢?”
“東西隻有一個,你們沒補償,然而知情了,也受禁言限制。”
……
沒錢拿但同樣被連坐威脅的三人再次被激怒。
好好好,不虧是你,狗賊遊戲。
雖然條件很氣人,但一千積分的誘惑還是巨大的。有了它,往後的日子能好過不少。
于是,三人真情實意地怒了一下之後,在性命問題面前又不争氣地低頭了。
他們看向當事人:“怎麼說?”
早已切換成紙片貓思考狀态的女生眼神幽幽:“我信它個鬼。”
三人聞言頓時來了精神,紛紛豎起耳朵,等待解疑。
誰料她話鋒一轉,問侯不夜:“你當初為什麼不上澈耀、南宏?”
澈耀、南宏,華國最頂尖的兩所高等教育學府,無數學子趨之若鹜的聖地。想要被它倆錄取難度極大,高考分數得幾乎接近滿分才行。
後者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又“啊”了一聲才回答,語氣頗有些無奈:“是我不想嗎?”
學習不行早早改換賽道,連高考都沒參加,他拿頭去上嗎?
得到回答,褚知白颔首,看似在自言自語:“按照系統這麼好面子的人設,它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把碎片挪走,不讓它出現在玩家面前豈不是更省事保險,也不崩人設?”
還費勁發個信件來威脅、來要求閉嘴,多麻煩。
“或者,我們假設,是我抽出了這個碎片以後,遊戲才察覺到bug的存在,那按照秒收到信件的處理效率,它完全可以直接強行回收東西,事後再補償點東西。或者加一行說明小字,給碎片冠上“驚喜”的名頭,抽到就爆海量積分,絕對能交易順利;再或者,用其他手段和操作……總之,不應該讓卑微不足道的我知曉這個碎片有關的一切來龍去脈才是。”
聽完女青年這話,三人隐約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是它不想嗎?”當事人微笑着如是問。
碎片依舊躺在褚知白掌心,遊戲想回收這個“bug”,似乎得她這邊主動上交才行。
明明這是出自遊戲自己之手的bug,它卻連取回都沒有自由,擁有權限是不是過于低了些?
結合剛才的問題,侯不夜馬上反應過來了:“它想,但它不能!”
所以才要以巨額積分誘惑。
至于不讓四人說出去……可能是以後他們也許會碰上有同樣遭遇的玩家,亦或别的什麼知曉碎片真實來曆的存在,提前封鎖消息。
任長久和韓琵也明白了,他倆不由自主壓低聲音:“和‘主人’一樣,又一個不受遊戲控制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