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唾液的威力越來越強,褚知白決定主動出擊。
任長久半擡着手臂,正在搖搖欲墜的關頭,就聽對方告訴自己:“你吸引注意力。”
因出聲,黑發姑娘也被舔了幾下,失去護盾。
看到褚知白手心的綠頭火柴,任長久了然。
她開始賣力鼓掌。
四人先前時隐時現的小把戲顯然激怒了蟾蜍,見短發女生出現,它索性跳到了女生面前。
蟾蜍用兩隻前腿的腳蹼壓住任長久的肩,舌頭則緊緊勒住她的腰。任長久的護盾光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黯淡。與此同時,蟾蜍背上聳動的肉瘤紛紛爆裂,淌下烏色的汁水。
腥臭中,一隻隻拳頭大小、形如鼠婦的深綠色蟲子從肉/縫裡鑽出,紛紛朝女生聚攏。
任長久瞪大了眼,卻沒有躲閃,而是憋着顧狠勁用手使勁掰開蟾蜍的嘴,不讓其閉合。
由于每個人之間都隔了段距離,花發胖子更是被大刀帶得更遠,就在侯不夜和韓琵都拼命掙紮着過來想幫忙時,褚知白終于在褲子上擦着了火。
接連幾次嘗試失敗,事态的走向讓她急紅了眼。
黑發姑娘從腳邊撈起團爛泥,将火柴插在泥團裡捏嚴實,将其丢進了蟾蜍嘴裡。做完這一切,她火速朝女生趕去。
另一頭,确定東西順着咽喉掉下去後,任長久松開了手。她使出全身力氣推開蟾蜍,随後也往黑發姑娘的方向跑。
這時,韓琵已經開始用大刀撥蟲子阻撓它們的行程,侯不夜也在不停地朝蟾蜍砸泥巴試圖吸引注意力,卻都無濟于事。
就在兩位女生距離彼此還有一步之遙的關頭,舌頭再次纏住任長久的腰,試圖将她拖回。
見狀,褚知白顧不上那麼多,當即向前撲倒。
她伸出的手臂剛好擋在了衆蟲和任長久之間。
“白白!”
看到這一幕,侯不夜呲目欲裂。
當他下意識驚呼出聲的這一刻,窸窸窣窣的蟲群動作戛然而止。它們之中,和褚知白挨得最近的一隻蟲子距離她的手隻差兩三厘米了。
蟾蜍被燙死了。
它舌頭軟了,寄生蟲也随着宿主失去生命體征的瞬間而癟了。
超長時特殊火柴之所以能被稱作為“超長時”,就意味着,它不光耐燒,還不會輕易被熄滅。
哪怕被吞下了肚。
二根二鋼鐵癞蛤蟆表面看似堅不可摧,内部的東西依舊是一團柔軟,遭不住火焰的摧殘。
褚知白本意隻想消耗蟾蜍的體力,不料歪打正着徹底解決了禍害。她從泥漿裡爬起,小心用手拭去臉上的狼狽,深深呼出口氣。
“抱歉,”黑發姑娘垂下眼簾,“是我莽撞了,思慮不周,險些害了你。”
任長久臉上洋溢着劫後餘生的欣喜,她猶沉浸在對褚知白舍命相救行為的不可置信裡。
縱使對方有保命信物,這個舉動依舊令她感動。
“蟾蜍狡猾,錯不在你。”
她為黑發姑娘拂去粘在身上的泥坨坨。
内斂的性格使任長久不好意思說出心中所想,隻得幹巴巴補了句:
“況且我也同意了的。”
謝謝你們願意保護我。
夕陽挂在天邊,連帶着雲層都是橘紅色,柔柔和和,叫人見之心裡不由暖烘烘的。
落日餘晖中,成了泥人的四位玩家相視一笑。
“走了,”褚知白招呼三人,“有機會的話,我想洗個澡。”
“我也……”
韓琵跟着點頭。
“這樣吃不下飯。”
侯不夜懂他的腦回路。
“那邊是魚鱗雲,也許會下雨。”
任長久望天。
無論下雨與否,這邊的淺水灘灘他們是不敢靠近了,誰知道又會蹦出個什麼東西來。
四人恢複先前的隊形,依舊由褚知白拿着刀在前頭探路,再次朝南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