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請在這個臨時落腳地放松自己,盡情享受吧!”
“請大家放心,這裡不會有任何人做出主動傷害你們的行為,無須提防與拘束。”
這話落到先前被骷髅紳士熱烈歡迎過的三人耳裡,令三人明顯表現出不适。
其中,險些僅剩一條腿的侯不夜對此抗拒尤甚。他悄咪咪望了眼遠處出口上方,見綠燈亮着,這才不至于過度反應。
其餘六位玩家裡面,身着風衣的高挑男子一聲不吭地徑直朝出口走去,目标明确,步子也毫不猶豫,全程沒朝周圍紙醉金迷的種種行為投去一眼。
長得尖嘴猴腮的男人拉着位棕發女仆悄咪咪走到旁邊問東問西,得到肯定答複,這才猶猶豫豫地坐上賭桌。
剩下四人也是一副欲迎還拒的作勢,想加入快樂的人群成為其中一員,又擔心這裡頭有詐。見男人已經在賭桌上吆五喝六起來,表情興奮,并無任何不适表現,他們這才好奇地開始四下逛。
盛裝打扮、美麗落單的女郎坐在沙發一角,矜持地扇着扇子,等待她們的舞伴。
最終,四人裡最黑的那位男子躊躇片刻,磨蹭着走過去,牽起一位金發女郎的手。兩人言笑晏晏,步入舞池。
仍站在入口處的三人組裡,韓琵招呼正在張望觀察的褚知白和侯不夜:“咱們也走吧。”
語畢,他帶頭向前,率先走下台階。
這地方太平和太歡樂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在幺蛾子出現之前,有機會還是早點閃人得好。
這麼想着,他加快步伐。
路過擺滿吃食的桌子時,出于好奇,花發胖子随便看了一眼。突然間,原本隻是稍微有些餓意的他頓時生出對食物的無限渴望,腳步也不由緩了下來。
青年瞧也不瞧同行二人,停在那裡,兩眼直勾勾地鎖定桌上的肉和點心。他用力地嗅着空氣裡的香味,臉上露出醉心的表情,用渴求的語氣不斷嘀咕道:“好香,看上去真好吃,想吃。”
“韓哥,你怎麼了?”
侯不夜奇怪地拍了拍對方肩膀,發現沒得到回應,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花發胖子恍若未見。
意識到不對勁,侯不夜和褚知白一左一右,趕緊摟住韓琵的肩膀,想将他拖回着後退。
可單憑他們兩人,一個小身闆,一個常坐辦公室不擅體力勞動,哪搬得動身高一八零出頭,體重一百八往上、乍一聽還以為是個正方形的韓琵?兩人撈人不成,甚至被後者帶着一道往桌邊靠。
周圍的人對此熟若無睹,兩個玩家也僅遠遠觀望着,并沒有過來幫一把的意思。
“奇了怪了,我們都看了這桌子,為什麼唯獨韓琵跟中了邪似的?”着急之餘,侯不夜連哥都顧不上叫了,臉因為使勁而漲得通紅。
褚知白不知道。
發現從天花闆處落下來的花瓣跟長了眼睛似的,無視自己和侯不夜,光盯着花發胖子,紛紛往他身上使勁落,暗覺不妙的她一邊趕緊撣去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一邊試圖和韓琵對話。
因為動作慢了些,幾片暗紅花瓣已經紮根,悄無聲息地鑽進了花發胖子的皮膚。
花瓣拔出來的時候,被它紮根的地方血流不止。褚知白将其捏在手裡後,花瓣不停地劇烈扭動着新生的根莖,似乎正試圖再回到那血肉之軀做成的溫床。
花發胖子全程跟沒知覺似的,連痛也不喊一聲,隻機械地重複着“好香”、“想吃”,卻又遲遲沒行動,仿佛殘存的理智尚在竭力和這種突如其來的欲望抗衡。
“你很餓嗎,想不想吃這裡的東西?”
轉頭發現賭博的男人頭上臉上都扒滿花瓣,跟魚鱗似的嵌進了皮膚,男人對此卻表現得毫無所知,黑發姑娘福至心靈,突然有了個主意。
“想吃,可以吃嗎?”談到這個,韓琵果然給出了回應。
“可以吃,不過它們現在還不夠好吃,那扇門後面放着一種很美味的調料品,抹上以後這些食物都會變得鮮美無比,你想嘗嘗嗎……隻要走過去拿到它,我們馬上就回來,怎麼樣?”
褚知白用騙小狗吃藥的語氣哄他。
“那,那你幫我拿來嘛。”青年含糊不清地咕哝。
“東西有點重,我搬不動,隻能拜托你親自走一趟,”黑發姑娘好聲好氣道,“你看,不遠的,就一點點路……拿到之後,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騙你,這個調料真的很棒噢。”
“我從來沒害過你,對吧?”她誠懇地望着對方,認真道。
終于,韓琵呆愣愣地應了聲,慢吞吞地往門的方向走。他的眼神還是直直的,人似乎也不太清醒,但好歹花瓣總算不一個勁兒地往他身上栽了。
褚知白和侯不夜松了口氣,趕緊跟在花發胖子身邊。
沒等他倆高興多久,不知從哪兒鑽出個男仆,熱情招呼侯不夜:“帥哥,要體驗一下我們這裡的軟床嗎?很舒服的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