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事,燒也快退了。”宋知蘊摸了摸自己已經不那麼燙的額頭,再三向秦雲瀾解釋道。
秦雲瀾這才小心翼翼地把手拿開。宋知蘊僵直的身體這才舒緩了下來,這隊友熱情得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尤其還頂着一張跟她十分相似的臉。
至于為什麼這張臉跟她相似,明知這是在小世界裡她又為何會這麼關心她,就被她下意識忽略了,或者說是如今不敢去深想。
秦雲瀾沉着臉望着接受她命令後消失了一段時間,如今重新回到她身邊的侍衛,揚了揚眉。
侍衛沉穩地對她點頭示意着,頭上同樣有一個黃色小三角。
看到侍衛頭頂上的隊友标記,宋知蘊總算有種大局落定的感覺,若是說先前隻是有所懷疑的話,如今她倒是有百分之九十的肯定,秦雲瀾就是她在邊境剛認的師傅。
坐在輪椅上,與三皇女先前杖責被廢的傷勢一樣,身後都跟了個身形相似的侍衛,她進入小世界後最後見的人也是師傅,都串起來了。
秦雲瀾看了一頭霧水的宋知蘊一眼,輕聲介紹道:“這是本王最信任的親信,秦茵。自幼跟本王一同長大,陪着本王從京城到了嶺南,同進退,共存亡。若是日後……你就找她,她也可調動本王的一切勢力。”
秦茵聞言張了張嘴,沉默地跪在地上默默無言。
秦雲瀾輕笑了下,将她扶了起來,終結了那個話題。她面對着三人沉聲道:“援軍最快三日後才能抵達京城。也就是說在這三日裡,我們要承受住她們臨死前的反撲。”
“大皇子秦雲烨最不用擔心,早在之前本王流放嶺南,她們瘋狂奪嫡之下,就被我們聯合弄死了。現在也隻不過有着之前的記憶,正常情況下會按之前的劇本來。讓奸細往府上塞些謀逆的書信,再在大病初愈的父皇面前參本王幾本。”
“府中的奸細如今都被秦茵給抓了起來,待會看看能不能審訊出别的情報來。支持大皇子的大多都是文臣,他自己又沒本事,給他一隻兵自己都養不起來,手上沒兵力,人又最蠢,威脅不到我們,最不用擔心。”
“二皇子秦雲息,為人陰險狡詐,最擅毒計,羲和生病一事就是他所為。之後奪嫡失敗後被本王暗中掠回嶺南,大刑伺候到了現在,如今奄奄一息就剩一口氣了。”秦雲瀾說着說着,陰冷地勾起唇角,恨不得現在就返回現實再折磨他幾回。
“他手上有一軍,還豢養超過數額的私兵,離京城也不遠,按時間來算,跟明荃抵達的時間也差不了多少。就看誰先到了。”
“不僅如今,他在京城裡也養了許多暗衛,依照本王和他的血汗深仇的話,這幾日定少不了他明裡暗裡瘋狂的算計。本王已經加強府中的守衛了。那個人和本王一樣是個瘋子,瘋了許久絕對不會按常理出牌。也是此戰最大的變數。”秦雲瀾雖格外厭惡他,也不得不承認他那攪屎棍般的壞事能力。
“四皇女秦雲妤”秦雲瀾頓了下,眼中複雜之色一閃而過,“她很正常,正常得不像奪嫡中的皇嗣。用的手段光明正大,也是唯一一個此次沒有參與圍剿本王行動的皇嗣。”
“原本本王以為她會是最後的赢家,新一任的皇帝。沒想到,最後奉父皇的命除逆賊時,被殘餘的二皇子一黨反撲了,生生斷了一臂,失去奪嫡的資格,郁郁窩在封地裡。”
“依照她的個性,哪怕回來了,也不會在這時候落井下石,最多也召回一批私兵,攻城時與本王争上一争。”
宋知蘊認真地點了點頭,而後發出了靈魂一問:“為何,你們都暗地裡養私軍了?”這哪個還在位置上的皇帝不得戒備猜忌。
秦雲瀾聞言一愣,溫柔解釋道:“暮雲皇朝的皇嗣成年後都會允許養一定數量的軍隊,甚至大多數都會扔到邊境戰場曆練幾年再回京城述職。若是得到邊境将領的認可,那隻軍隊也會效忠于你,這是曆練奪嫡約定俗成的規矩。本王年輕時去邊境殺的外族片甲不留,因此除了有自己的一支兵外,還有明小将軍的支持,當然,本王留了個心,是暗地裡的支持,明面上并無瓜葛。”
“這是從第一任女帝秦燭芮上位後定下來的規矩。那時總擔心繼位的女帝手中兵力不夠被男嗣給拉下位來,後面女子地位跟男子無異了,這條規矩也就沒在變過。”
“先前上任的皆是女帝,皇嗣最多兩三個,又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奪嫡鬧得也不大。也就是我們這位父皇是個男帝,又愛生,奪嫡之戰才把京城弄得烏煙瘴氣的。”
宋知蘊漲知識般地點了點頭,她上位後,定不會發生此等惡劣的奪嫡之事。
月黑風高,四周被一層厚重的黑霧所籠罩,隻有稀疏的星辰在天際中閃爍。
王府裡一片漆黑,屋内燭火熄滅,似乎陷入了香甜的睡夢裡。守夜的侍衛打着哈欠,提着一盞燈,稀稀拉拉地按照規定的路線巡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