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她如今不過五品,想來邊境最高官職手底下的親信官職也不會比她低。她可不想日後被她記恨落了個以下犯上的罪名。
雖說她并不覺得自己哪裡錯了,但是職場不就是這樣的嗎?資曆比你深的想要在背地裡搞你還是易如反掌的。
再加上她又是個領兵的武官,比朝中的文官還要棘手上幾分。她賠個禮便能消除一個未來的隐患何樂而不為。
二來則是她是真的缺人手啊,她制定的一幹計劃都需要人來實施,而且需要的皆是軍中的好手,順便幫她把簡陋的計劃給完善一下,或者提出更為妥當的計策。
如今大門一開,天降奇兵,就仿佛天上掉餡餅般,她把她供起來還來不及呢,哪還敢得罪人家,她又不是傻。
既然是駐守邊境多年的明将軍麾下極為看重之人,定有她的獨到之處。況且她如今那般大的年紀,想來在邊境摸爬滾打了多年,吃過的鹽比她走過的路還要深,她手下缺的就是她這種經驗老到的。
宋知蘊笑得把推着輪椅的侍衛往旁邊擠了擠,自己親自扶起把手把輪椅往裡推,邊推邊介紹着如今這城裡的情況。
她從不做賠本的買賣好嗎,既然姿态放得如此之低,那就定然對她有所求。
知不知道笑得越谄媚,要求越過分啊。她之前給她導師當開山大弟子的時候,忙前忙後把投資人伺候得舒舒服服,還不哄得他們開心地紛紛砸錢到她的項目裡。
黑衣人眯了眯眼,顯然很受用,她一邊聽着宋知蘊那小嘴吧唧吧唧講個不停,一邊在難得在心裡感慨了下。
難得她心裡想的不是怎麼折磨人,而是由衷地稱贊,她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明将軍也就這點用處了。
宋知蘊巴拉巴拉跟她講了半天,低頭一看,底下的黑衣人兩眼放空,虛虛地望着遠處,看樣子不像是個思考的樣子,更像是在發呆!!!
黑衣人似乎覺察到宋知蘊赫然僵硬的臉龐,輕咳一聲,淡淡道:“我在聽,你繼續。”
空氣在霎那間變得寂靜無比,宋知蘊鼓了鼓嘴巴,剛要說什麼時。
一個聲音幽幽地提醒道:“小大人,你似乎把明将軍的存在給排除在外了。”
雖然在她出發前,她那小将軍還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至今都未清醒。她都要懷疑小将軍此生再也醒不過來了。着實讓她出發時平添幾分擔憂。順帶着把她身上的一幹物件全扒了以備不時之需。
但她相信她那小将軍定能平安渡過此劫,若實在度不過的話,她就拿那秦雲峥的頭顱給她祭旗。
該怎麼打下京城和她那些老朋友見面呢?黑衣人她修長的手指細細把弄着懷裡那塊令牌下的流蘇,似乎又想到了好玩的玩法,她臉上露出一抹嗜血又興奮的笑容。
“真的嗎?明将軍沒死!”
宋知蘊難得喜上眉梢,激動地大叫一聲,一把握住眼前之人的手臂,死命搖晃了一下想要再次确認。
護衛在一旁的侍衛眼皮一跳,就這麼眼睜睜看着小官員一把握住了殿下的手臂。
但殿下竟出奇地沒有發作,甚至眼眸裡還透露着一股詭異的溫柔。
也是,她恍惚地擡起眼眸,望着眼前之人燦爛的笑容。
雙眼波光潋滟,微圓的杏仁眼被彎成了兩道好看的月牙形,一雙眸子就這麼濕漉漉地望着殿下,明澈透亮。
她的笑容如春風暖陽般絢爛,頃刻間便驅散了人心底所有的陰霾,看着就讓人心情愉悅,免不得也勾起唇角。
黑衣人愣愣地望着她,一時間竟不知作何表情。
像,太像了,幾乎跟幼時的殿下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若不是她時刻護在殿下身側,她都快懷疑殿下前些年是不是背着她偷偷生了個子嗣。
不對,按照面相看這小官員的年齡不過雙十,想必殿下此後也生不出來。
那時殿下唯有一位子嗣……羲和郡主。若是羲和郡主還活着的話,應該跟這位小官員一般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