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一腳猛烈地朝緊閉的門上踹去,随着一聲巨大的轟鳴聲,木門四分五裂地倒塌在地,掀起塵土紛飛。
巨大的塵土下,一個矯健的黑影如獵豹般朝兩人襲去。明梵希雙腿一蹬,如炮彈般一把抱住了被裹得跟蟬蛹般的秦雲峥,作勢就往門外跑。
陳公公陰狠地望着壞他好事的明梵希,拔劍直朝明梵希雙腿砍去。
明梵希腳步飛速地往後退,陳公公不斷揮舞着劍朝她逼近,明梵希肩上扛着個秦雲峥,一時難以出手,兩人一進一退,竟打得難舍難分。
哐當哐當重重的腳步聲從樓道裡響起,一連串披着黑袍的侍衛望着眼前的場景,紛紛拔劍兇狠地朝明梵希逼近。
邊拿刀朝明梵希身上砍,邊粗魯地罵道:“知不知道我們來福客棧的規矩,任何人皆不可在我們來福客棧惹事。你是第一百零一個違反規定的人,之前違反規定的都下地獄了。小崽種,拿命來。”
明梵希左右閃躲,眼看着就要被逼到角落了。她冷靜地分析了下眼前的形式。
前有狼後有虎,若是她一人還好,她多的是辦法脫身,大不了以傷換傷殺出去。
但她如今抗了個秦雲峥,這位陛下嬌氣脆弱,但可是受不了任何人的一劍。
她把秦雲峥往上一抛,自己猝然下了個腰轉了一圈,避開銳利的刀鋒後,她一腳踹向了黑袍人的腹部,而後死死抓着柱子踩着衆黑袍人的胸膛,淩空轉了一圈,硬生生踢出了一個環形的隔離帶。
隔離帶外衆黑袍人哀嚎地捂着胸膛倒在地上,忌憚望着明梵希。
明梵希轉了個圈後,眼睛一凝,雙腿騰空向陳公公襲去,肌肉猝收,攪着他的脖頸生生将他甩了出去。
而後一把抱住快要砸落在地的秦雲峥,一咬牙來到了窗前。身後的追兵虎視眈眈地朝明梵希逼近,她擡眸望了眼初生的朝陽,微風輕輕吹拂着她漏在袍外的發絲,她張揚地笑了下,誰說沒路了。
她左手扛起秦雲峥就往窗外跳去。啊啊啊啊啊,耳旁是秦雲峥破音的尖叫,她充耳未聞,左手死死抓着窗棂的凸起,扭動着腰身體一蕩,将秦雲峥往房頂上一扔,自己三下五除二便飛速爬上了屋頂。
扛起吃痛的秦雲峥身形一展,輕巧地躍上了隔壁房屋的屋檐,雙腳輕點瓦片,如同蜻蜓點水般在屋檐間跳躍前進着,朝黑市外跑去。
身後幾個黑袍人死命追着,陳公公一馬當先,他陰冷地盯着屋檐上的兩個人影,捂着傷口窮追不舍。
血液浸濕了他的黑袍,就連明梵希随意一瞄都能覺察出來,她皺着眉頭,心裡暗罵道:這閹賊真是瘋了,不要命了。真是什麼運氣,一個瘋子一個傻子這麼稀奇的組合都能被她碰見。
“啊啊啊啊啊”空氣中響徹着秦雲峥驚恐的尖叫和明梵希粗喘的呼吸聲。巨大的聲響頓時驚動了整個黑市。
密密麻麻的黑袍人從屋裡走出來,他們就做了同樣一個動作,仰着頭陰冷望着眼前的動靜,似乎在評估這種規模需不需要他們出手。
明梵希滿臉痛苦面具地在屋檐上移動,陛下喊得她耳膜都要破了,知不知道他這麼大的聲音會搞出多大的動靜。
動靜越大她們就越不好脫身。她是來救人的,不是想被人拖下水。
若不是那位是陛下,她都想直接把他打暈,叫他閉嘴。他是想把這個黑市的人全都喊出來嗎?
他不想活了沒關系,生完孩子傳給幼帝就可以了,她還想多活呢。
她好久沒見娘親了。
突然,她身體急刹了車,警惕望着突然閃現在她面前,擋着她必經之路的數十名黑袍人。
她們靜靜矗立在那,如同暗夜中的幽靈。
雖說在黑市都是一樣的打扮,但她自幼習武的直覺告訴她,這群黑袍人與之前的不一樣。
不像是打手,反而更像是死士。
身後猛追的陳公公頓時抓住了這個機會,竟朝明梵希後背直直撞去,把她撲倒在地後,對着她的頭猛錘一擊,而後看都沒看她一眼,搶過秦雲峥就後跑。
該死的,明梵希捂着疼痛欲絕的腦袋,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跄地朝陳公公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