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笙這才把弓箭随意抛向了一旁瑟瑟發抖的宮女,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輕聲感慨道:“真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啊。”
整個大殿瞬間寂靜了下來,大臣們蒼白着臉,身體止不住地顫抖着,恐懼如寒冰般從腳底蔓延至了頭頂。他們這才遲鈍地反應過來,殿上那個看似柔弱的男子能輕易決定着他們的生死。
白乳色的腦漿随着赤紅噴湧而出,不少大臣跪在地上幹嘔着,此起彼伏的低沉嗚咽和呼吸聲似乎取悅了華笙。他垂着頭低笑了幾聲,極緻的愉悅在胸腔裡共鳴着。
它不高亢,也不張揚,卻如同暗夜裡的毒蛇,悄無聲息地纏繞在每個人的心弦,令人不謀而寒。大臣們小心翼翼地咽了口口水,蜷縮在地上,連滿是鮮血的侍衛們都低下了頭顱。
華笙倚靠在龍椅之上,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那個靜靜躺在地上,終于沒有半點氣息的大臣。
輕笑道:“諸位愛卿折騰了許久想必都餓了吧。這樣吧,朕令人把他剁碎了給諸位愛卿做肉羹吃。”
“誰吃的最多,朕就放過誰的全族,如何?”
如沐春風的語氣裡,但透着股戲谑和玩味。
此等殘暴的場景不斷在皇城各處上演。
天牢裡,光線昏暗而陰冷,空氣中彌漫着黴濕和鐵鏽混合的氣息。一件件奇形怪狀沾滿血迹的刑具擺在牆上。
一個渾身浴血幾乎看不見人形的男子被沉重的鐵鍊鎖在了冰冷的石壁上,他的四肢扭曲變形到不可思議的角度,宛若一團會呼吸的肉塊。
偌大的牢房裡,男女老少皆衣衫褴褛,形容枯槁,蜷縮在潮濕的地上,臉龐消瘦得隻剩下皮包骨頭,幾十雙齊刷刷眼眸驚恐地望着牢房外輕笑的華笙。
“這便是咱們相國的三族嗎?”華笙敲擊了一下鐵杆,清脆的聲音在幽靜的大牢内響徹,一旁冷汗直流的獄史忙點頭哈腰應承着。
“臣錯了,求陛下開恩。求陛下開恩呐。都是父親逼我們這麼做的。要殺要剮都朝他去,罪不及家人啊。”
一男子終于受不了這數十日暗無天色的氣氛,顫抖地跪倒在地,額頭一下又一下用力撞擊着冰冷的石闆,沉悶的聲響回蕩在幽靜的牢房裡。
一時間周圍的情緒瞬間崩潰,原本還勉強維持着一絲理智和尊嚴在這一刻徹底瓦解,男女老少再也無法抑制内心的恐懼和絕望,皆哭喊着磕頭求饒。
哭喊聲、磕頭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凄厲的悲歌。
華笙眼底波光微轉,眼睛被笑意浸染地格外明亮。仿佛這一切的苦難和哀嚎都與他無關。
微微顫抖的肩膀下,快意直抒胸膛,等他笑夠了,他這才饒有興趣地高聲道:
“這樣吧,跟朕玩個遊戲。給你們一刻鐘,牢裡唯一活着的五個人朕就饒你們一命。”
氣氛霎時間冷凝了下來,華笙悠然自得地倚靠在椅子上,身邊一炷香剛剛被點起,縷縷青煙緩緩升起。
見牢房裡的人皆遲疑望着對方,華笙也不着急,閉着眼睛腳輕輕點着地。
啊啊啊啊啊,一男子終于承受不住崩潰了,他張大了嘴巴朝四周咆哮着,汗水和淚水浸濕了整張臉,他如野獸般朝一人撲去,用牙齒死死咬着他的脖頸,狠狠撕下一塊肉來。
滾燙的鮮血噴濺而出,染紅了他的臉。四周的人宛若見了血的狼,赤紅着眼喘着粗氣被激發出了兇性。
他全完未覺察到,望着抽搐着倒在地上的人,目光渙散,哽咽喃喃道:“别怪我,别怪我,别來找我。”下一秒便瞪大了雙眼倒在了地上,脖頸之處出現了個血窟窿。
牢裡鮮血四濺,尖叫聲、求饒聲、哭喊聲交織在一起。一個個身影相繼倒在血泊裡。
幾十人的大牢房,在香燭燃盡之時,竟隻剩下了五人,他們渾身浴血,木然跪在地上。
華笙擡眸望着眼前宛若十八層地獄的景象,彎了彎眼角,而後随意指着剩餘的五人輕聲道:“都殺了。”
帶刀獄史們瞬間魚貫而入,一把揪起他們的頭發,銳利的刀鋒直刺穿他們的胸膛。他們重重倒在地上,邊吐着血邊斷斷續續道:“為什麼?”
“因為你們輸了哦,仔細看看是五個人嗎?”華笙目光笑意盈盈瞥向被遺漏在一旁,血淋淋挂在牆上的相國。
親眼目睹全過程的相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掙紮着,如破鑼般的嘴巴發出嘶吼的氣音:“殺了我,殺了我。有本事殺了我啊。”
華笙聞言竟暢快地鼓了鼓掌,輕聲贊歎道:
“有骨氣,不愧是權侵朝野的相國。但是恕難從命。”
他挑釁地對他笑了笑,露出八顆潔白的大牙,如惡魔般喃喃道:“你要是死了朕可沒法跟筝兒交代。你可要好好活着。跟朕一起。”
圍獵場上,華笙一身勁衣,懶散地持起弓箭,一旁是裝備精良的侍衛。他們騎着馬在圍獵場漫步着。周圍是穿着囚服拼命逃命的囚奴。
他随意一射,簌地一聲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倒在地上。
他撇了撇嘴,望着侍衛豐厚的戰績,頗為不滿。踏馬直追向一個逃跑的身影,彎弓搭三支箭,箭雨之下,囚奴抽搐着倒在地上。
華笙這才滿意地收起弓箭,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鮮血意外濺到他臉上,暈染開來,與他白皙的膚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滴到嘴邊的血色,笑得愈發得明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