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蘊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還未等她的意識完全回籠,嘈雜的人聲就先灌進她的耳裡。
晨曦初露,徜徉整條大道的青石闆上泛着露氣。陽光普灑在綠瓦紅牆之上,街巷兩旁的店鋪揚起它的特色招牌,粼粼而來的馬車奔流不息,商販們推着車大聲吆喝着。
人群熙攘聲、小販叫賣聲、孩童嬉笑聲融為一體,放眼望去,一片繁華盛世,海清河晏。
宋知蘊揉了揉眼睛,張大了嘴巴。行人不斷從她身旁湧過,她下意識躲到角落裡。溫熱的觸感令她恍惚了一下。鬥轉星移間她仿佛來到了另一個時空。
原來是用這個方法修複文物,不是要她直接上手啊,那她還真是錯怪系統了。
個屁,強買強賣的煞筆。宋知蘊在心裡罵了那狗逼系統一萬遍。腦海裡卻謹慎記住眼裡的每一個場景。
畢竟事關自己的小命,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着,況且她真的有些好奇那文豪筆背後的故事。
宋知蘊伸了伸胳膊,仔細打量起了自己。一襲青綠色的長袖長裙,頭绾雙髻,一雙玉手柔弱無繭,這顯然不是她的身體。看樣子她在這個世界還有身份,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
【叮咚,任務詳情:你們是壇壇衆生裡的一員,請查明自己的真實身份,并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尋找器靈文豪筆崩潰的原因,努力活下去吧。】
【倒計時:48小時】
一聲無情的系統聲盡職播報着。
宋知蘊微微一愣,你們?難道被扔進這個小世界裡的不隻有她?還有其他人?
是土著古人還是像她一樣擁有系統的人?是敵是友?他們掌握了多少信息?
一肚子的問題瞬間湧上心頭,宋知蘊腦袋飛速運轉着,當務之急先找到自己的身份,并把任務完成。至于其他問題榮後再說。
宋知蘊全身上下翻找了幾遍,她并沒有攜帶任何物品,除了挂在腰間的一個普通荷包。
她打開荷包,裡邊隻有幾塊碎銀,并無其餘半點私人信息。
但這就足夠她縮小範圍了,首先排除是外地人的可能。看她這衣裝打扮不像是普通人家,那身上并未攜帶貴重物品自然就不是因為窮。
她的目的地極有可能就在這條街的哪個高門大院裡,離家不遠,熟悉環境,才會未帶随從出門。
隻帶幾塊碎銀出門,想來辦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可能就是出門解個饞,買幾本閑書。
宋知蘊沿着街道往裡走,人聲鼎沸的吆喝聲逐漸小了下來。
她仰着頭打量着,街旁熱鬧純樸的景緻不由變了個樣,一座座宏偉的紅檀木門熠熠生輝,雄偉的門楣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紋,古老而莊嚴。
她停在了原地,這兒一共十幾座深宅大院,哪個會是她新身份的家呢?
“誰在那裝神弄鬼的啊!趕緊給小爺滾出來,連小爺都敢算計,活膩了是吧。”一個嚣張的聲音響徹雲霄。
高門大院前,一皮膚黝黑,身材矮小,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指着門前帶刀侍衛的鼻子罵道。憨厚的臉上崎岖透着股高高在上,那嚣張的話語從他嘴裡出來說不出的怪異。
門前矗立的帶刀侍衛眼一冷,揪住他的衣領往台階下一丢,怒斥道:“梁大你發什麼瘋?看在同是同僚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男子重重摔落在地,龇牙咧嘴地怪叫了幾聲,難以置信地望向冷漠的侍衛。
“你們這些賤民居然敢碰小爺。知道小爺是誰嗎?知道小爺的爹是誰嗎?”
“小爺要把你們這些賤民都滿門抄斬,誰給你們的狗膽子。還有躲在背後裝神弄鬼的人,哪怕是陛下也得給我爹幾分顔面。勸你識相點,馬上把小爺送回去,一切都當沒發生過。”
宋知蘊不近不遠杵在一旁,默默望着那氣焰嚣張的男子。在男子的頭頂上,一個黃色的小三角微微閃爍着,就如遊戲裡隊友的标識般。
看來跟她一起倒黴地被扔到這個小世界裡的是這個世界的土著人,瞧他那樣估計還以為是惡作劇,根本沒心思去探查什麼信息。
子不語怪力亂神,這種未查明情況就掀桌的行為極其愚蠢。宋知蘊默默地後退幾步。離她那個可能快要寄了的隊員遠點。
她現在是自身都難保,可沒有能力和心思去拯救一個違反了規則的隊友。
一個能随意抓取古人進入小世界的系統,其背後的能量不言而喻。而它迄今為止就頒布了一條任務,就足以說明其内容的重要性。查清身份并維護好人設可能就是她們在這苟命的關鍵。至少在這個小世界裡,保持人設的優先級極高。
而一個小厮嘴裡張口閉口着賤民,這已經屬于嚴重的ooc了。她不認為違背了系統特地強調的要求後,他能不受任何懲罰,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至少他現在被這個小世界給盯上了。
可能是因為現在看上去一片太平盛世,海清何晏,讓人不由自主忽略了其中的兇險,她卻總覺得哪裡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聽着男子嘴裡的污言穢語,侍衛漲紅着臉,怒極反笑,伴随着金屬摩擦的細微聲響,一股冷冽的寒光在陽光下劃出耀眼的弧線。
男子挺了挺胸膛,輕蔑一笑,挑釁地上前一步,“來來來,往小爺這砍,敢嗎?演夠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