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桑柔接到了一個電話。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非常詫異。她下意識戳了接聽。

“喂，麗姨。”

“桑桑，在哪呢？”

桑柔看了一眼前面的教學樓，她說：“我剛到教學樓。”

秦麗說：“我來給阿霄開家長會，現在到校門口了。”

桑柔眼睛一亮，她擡頭看向校門口，說：“麗姨，我過去找你。”

桑柔跟蘇念和姜煙說：“我去接人，你們先走。”說完，她跑向校門口。

桑柔到的時候，秦霄剛好下來接秦麗。

秦霄看着她跑過來的時候，愣了愣。桑柔臉上挂着笑容，沖着他和秦麗喊道：“秦霄！麗姨！”

秦麗撩了撩桑柔額間的頭發，說：“跑那麼急幹嘛，我又不會跑。”

桑柔笑眼彎彎，說：“想見你。”

秦麗表情略帶無奈，更多是欣喜：“你媽媽沒來？”

桑柔說：“沒有，我給媽媽發消息了，但媽媽是有空就來，我覺得媽媽估計不來了。”

秦麗一頓，又問：“傷心嗎？”

桑柔搖了搖頭，說：“媽媽很忙，我能理解。”

關于這件事情，她并沒有其他情緒。

秦麗一笑：“阿映很愛你。”

桑柔笑着說：“我知道。”

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媽媽很愛她。

秦麗說：“待會我去你們班走走。”

桑柔一頓，連忙擺手，說：“不用的，麗姨。我不難過的。我們班也有家長沒來的。我可以跟我朋友一起。”

秦麗說：“你們老班是我以前的班主任，我去看看他。”

桑柔一愣，眼眸茫然：“這麼巧？”

秦麗點頭：“嗯。他也是你媽媽以前的班主任。”

桑柔說：“這個我知道，媽媽說過。”

秦麗笑了笑，說：“回去吧。”

桑柔笑着點頭。她往旁邊一看，秦霄還在發呆，視線落在她身上。可是她沒有對上他眼睛的對焦。

桑柔手擡起來，在秦霄眼前揮了幾下：“秦霄，你怎麼了？”

秦霄猛地回過神來，他說：“沒，沒事。”

桑柔點了點頭：“哦，那我先回去了。”

秦霄低眸看着她，咽了咽口水，嗯了一聲。

＊

桑柔回到班上，從後門進去。

座位的安排是：學生座位旁邊擺個塑料椅子，家長坐一旁。一班沒有多少家長來。所以人不多。

她進去的時候，就看見祁爍拉着一個塑料椅子坐後排，靠着牆壁。

祁大少爺眉眼冷冷的，一言不發，渾身上下卻透着一股股不耐煩。

桑柔下意識看向祁爍的位子，而後，她對上了桑書珉的視線。桑書珉看着她，表情一怔。

桑柔皺了皺眉，很快别開視線。

她不喜歡這種眼神，感覺很奇怪，就像是透過她看什麼人一樣。

家長會結束之後，祁爍冷着臉出了教室的門。桑書珉看了他一眼，忽然走過來，問桑柔：“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桑柔一頓，從椅子上起來，禮貌地回答：“叔叔好，我叫桑柔。”

桑書珉一頓，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東西，什麼也沒用找到，但胸口的口袋别了一根鋼筆。他取了下來，雙手遞給桑柔。

桑柔疑惑：“叔叔，我不能收。”

桑書珉卻說：“哎，收下收下，這是我作為一個長輩對青年學子的厚望，好好學習啊，将來為祖國争光。”

桑柔知道祁爍的父親是南城市市長。她遲疑了片刻，接了過來。

她隻當這是因為她自己是年級第一，所以桑書珉對她給予厚望。

桑書珉拍了拍她的肩膀。

桑柔說：“謝謝叔叔。”

桑書珉說：“繼續努力。”

桑柔說：“我會的。”

桑書珉離開之後，再也沒追上祁爍的步伐。

桑柔手上拿着那支鋼筆，覺得手上千斤重。

顧輕舟湊過來，說：“我看看。”

桑柔把鋼筆遞給她。顧輕舟完完整整地欣賞了一遍，戀戀不舍地把鋼筆還給桑柔，她說：“市長真大方。我看他搜了一遍自己身上，最後才把這支筆給你的。”

蘇念掃了一眼，說：“這東西看着有些年頭了。”

跟她那個不相上下。

桑柔感覺有些奇怪。

蘇念又說：“你跟他認識？”

桑柔搖頭。

蘇念說：“我看他看你的眼神有點懷舊。”

桑柔說：“我之前沒見過他。”

蘇念說：“那應該是我看錯了。”

桑柔嗯了一聲，不想深究這個問題。她說：“對了，我今晚不回宿舍睡了，我跟我阿姨出去吃頓飯，晚點回公寓睡。”

桑柔從一班走出來，她看到秦麗在和紀興交談。她忽然頓住腳步。

她記起來了，桑書珉看她的眼神就像紀興第一次見她的眼神——複雜之中帶着幾分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