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說到這裡，我就想到老蒙之前說，他攢了一個月的襪子，襪子都硬邦邦了，他還不洗！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還有啊，他半夜偷摸去後山煮飯，被抓到了，直接抓着飯盒就跑，那個飯盒還是燙的。我隻要一想到他一邊回頭看，一邊挎着那個草叢跑，我就想笑。”

“其實我腦海中還有一個畫面，就是他一邊跑，一邊抓着飯吃。”

“不行，我要笑出眼淚了。”

＊

2023.2.17，周五晚。

紀興在講台上強調住宿問題。

紀興說：“想要外宿的，從今天到28号，你們就可以重新去申請了。以前是外宿生的還需要重新申請，流程跟之前一樣。”

下了課，顧輕舟心血來潮，力勸桑柔住校。

“你看，你和蘇念住校，我們四個就可以住一起了，住到四人間裡，四人間又大又寬，有獨立陽台，有獨立洗衣機，兩台風扇，一台空調，兩間洗手間。多好啊，怎麼樣，考不考慮住宿？”

桑柔頓了頓，好像在認真思考。

顧輕舟瞳孔放大，她看到了桑柔眼裡的思考，她又驚又喜，抱着桑柔的手臂，連忙撒嬌說：“桑桑！住校吧！賣不了吃虧賣不了上當。要是你住校住的不舒服了，你也可以中途出去外宿的！”

桑柔看着她，說：“你讓我考慮考慮。”

顧輕舟眼睛一亮，臉上藏不住的激動。她說：“你慢慢想啊，仔細想啊。”

顧輕舟忍不住在想，如果桑柔和蘇念住校之後，她們四個就可以在宿舍夜聊，那她就不用羨慕胡蝶了。在胡蝶炫耀她們宿舍的時候，她也就可以炫耀自己的宿舍了！

忽然，顧輕舟突然想到蘇念要兼職。

一顆熾熱的心被突如其來的冷水沖涼了。

……

第二天早上。

桑柔走在路上，心神不定的。

蘇念問：“怎麼了？”

桑柔看了她一眼，說：“我在想我要不要住校。”

蘇念：“想住校？”

桑柔說：“輕舟問我要不要住校，我還沒住過集體宿舍，想去體驗一下。對了，你想住校嗎？”

蘇念一頓，她沒回答這個問題。

到了教室，顧輕舟興緻勃勃地問：“桑桑，你決定好了嗎？”

桑柔說：“我還在想。”

顧輕舟看了蘇念一眼，沒問。

桑柔悄聲跟蘇念說：“輕舟可能在想會不會跟你兼職沖突的事情。”

她是知道蘇念不差錢的，但是顧輕舟和姜煙不知道。

蘇念點了點頭。

她把注意力放在試卷上。

其實這兩件事情，對她來說，無非就是一個取舍，哪一個對她有價值，她就選擇什麼。

但現在看來，和顧輕舟、桑柔、姜煙待在一起帶給她的情緒價值更高。

＊

晚上，葉映回到家。

桑柔坐在沙發上，雙腿盤着，懷裡抱着一個枕頭，跟葉映說：“媽媽，我想住校，您覺得怎麼樣？”

葉映坐到她旁邊。她說：“跟你常說的那三個朋友？”

桑柔想到了蘇念，遲疑地點頭。

葉映說：“你覺得好就行。我沒有意見。”

桑柔點了點頭，又問：“媽媽住過校嗎？”

葉映說：“沒有。”

桑柔很意外地看着葉映。葉映說：“那會住的地方離學校不遠，我沒住校。”

“媽媽和外公是住一中附近嗎？”

“不是，在文化大道那邊。”

“那不是很遠嗎？”

葉映皺着眉頭，想了想，問：“遠嗎？”

桑柔說：“走路到一中的話，快的話也要二十分鐘。”

葉映說：“可能那會不覺得遠，跑一會就到了。”

桑柔問：“媽媽那會有空調嗎？”

葉映說：“教室裡沒有，就四台破爛小風扇吹着，吱啦吱啦響，吵死了，還沒有窗簾。不過校長辦公室有，是校長的學生裝的，我那會經常跑校長辦公室吹空調。”

“媽媽那麼大膽嗎？”

“帶着作業過去，那老頭不會趕人，挺平易近人的。那老頭好像是從京市那邊下放過來的。”

“什麼是下放？”

“或許你可以自己去了解一下。這事三言兩語講不清楚。反正就是回到基層工作。”

“哦哦。”

葉映說：“下個月七号，祁氏會辦一場生日宴會，我到時候帶你出席。”

桑柔一頓，想到了祁爍。她問：“祁……祁爍的生日嗎？”

葉映說：“嗯，禮物我已經替你備好了。還有禮服，造型師，我也給你找好了。”

桑柔沉默了兩秒，聲音哽咽，說：“媽媽不問我為什麼突然要去參加宴會？”

葉映說：“想去就去，不必想那麼多。我不幹涉你任何決定，隻要不是太過分的事情，我都能替你善後。”

“什麼才算過分的事情？”

葉映想了想，說：“殺人放火吧，但你做不來這種事情。”

桑柔不說話，她覺得葉映已經看出來她想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