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桑柔通過窗口看見了顧輕舟。
桑柔一頓,視線一直落在對面的顧輕舟身上。
沈卉問:“認識?”
桑柔:“嗯,朋友。”
沈卉:“那你要去跟她們一起玩嗎?”
桑柔:“不去了,想回家。”
現在回家,興許還能見葉映一面。
沈卉:“行,那我們回家。”
另一邊。
顧輕舟和胡蝶一起過斑馬線。
顧輕舟挽着胡蝶,說:“你别玩手機了,小心一會被車撞。”
胡蝶時不時擡一下頭,說:“在看路在看路。”
顧輕舟:“你老是這樣,每次出來都玩手機。”
胡蝶:“我那是玩手機嗎,我那不是為了我的未來努力?”
顧輕舟:“話說回來,你去祁爍開的茶館交的文稿怎麼樣,人家收嗎?”
提到這裡,胡蝶耷拉着脖子,忽然收了手機,語氣喪喪的:“不收。”
“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是我寫的不好呗。”
胡蝶表情倦怠,擡手胡亂撓了撓頭發,說:“我都在懷疑我自己适不适合走這條路了,可是我不想放棄。我可以過得清貧如洗,但我不能放棄寫作。”
寫作是她找到自己生命存在的全部意義。她在這件事情上花費了全部的激情和熱愛。
祁爍給她這個機會,她很感激他,她交了幾次稿,每次都被拒絕,雖然回複很有禮貌和遺憾。可她還是被打擊到了。
兩人走到石墩旁,胡蝶低着頭看腳尖,時不時踢腳,弧度不大,像是洩氣。
顧輕舟:“怎麼會?你看餘華老師,他的稿子也被拒絕過十幾遍,可是他現在不是文壇屆的大佬嗎?你隻是沒遇見你的伯樂而已。”
胡蝶:“餘華老師是真的有才華。”
顧輕舟:“你也有啊。”
胡蝶自我懷疑:“我有嗎?”
顧輕舟:“對啊,我很喜歡你寫的故事。而且青菜蘿蔔各有所愛。你現在隻是需要一個機會。”
胡蝶茫然:“是嗎?”
顧輕舟:“你看你,平時寫到什麼東西,或者有什麼靈感,你都是充滿自信,跟我講劇情的時候,神采奕奕的。被拒而已,怕什麼。我們才十六歲,你有的是時間。”
胡蝶忽然提了神,說:“也是,我才十六歲,有的是時間熬。反正我也不可能會放棄寫作,想那麼多幹嘛,己人憂天。”
顧輕舟:“就是就是,己人憂天。”
胡蝶:“走吧,我們去買衣服。”
顧輕舟眼睛一亮,拽着胡蝶的手臂,語氣歡快:“走走走走,冬天到了,我該買套衣服。”
顧輕舟腳步亂蹦亂跳,十分興奮。
“買完衣服,我們去抓娃娃。”
“又抓娃娃,你抓不膩啊?”
“怎麼可能會膩呢,我最喜歡抓娃娃了。而且是你拉我出來玩的,你得陪我玩。”
“我拉你出來是為了找靈感。”
“我不管,你得負責。”
“……”
*
2022.11.20。
早自習下課,桑柔和姜煙準備拿着書去語文補習班。顧輕舟說:“我也要去。”
桑柔輕聲問:“你去幹嘛?”
顧輕舟一本正經:“我不想寫試卷了。我倦了。”
姜煙說:“那就一起吧。”
三人走在路上,顧輕舟說:“我聽說裡面有六台多媒體?”
桑柔:“好像是五台。”
顧輕舟:“哦,行吧。那也多。”
顧輕舟走進補習班裡,裡面後排已經坐了不少男生,而且全部趴下睡覺。
顧輕舟:“他們早自習就來這裡了?”
桑柔看着秦霄的背影,忽然反應過來,說:“好像是可以早自習來的。”
顧輕舟:“行吧行吧。”
三人坐到前排。顧輕舟仔細看着桌椅,桌子是一個不規則圖形,将六張桌子合并可得到一個環形的圓桌。椅子是電腦靠椅。
屋内四台空調。
顧輕舟驚歎:“卧槽,這裡環境好好。”
桑柔把書攤在桌上,笑着說:“我也覺得。”
顧輕舟:“我以前從來沒有來過這裡。我還以為一中已經被我摸清了。我看見的原是冰山一角。不過,這個建築也不枉南城市企業家往一中砸了那麼多錢。真真都用在刀刃上。”
她頓了頓,又說,“一中給我的感覺:極盡奢華。難怪很多畢業的學長學姐懷念一中。”
上課的時候,紀興來了,看到前排的顧輕舟,他并沒有感到多詫異。
這姑娘坐不住,猶如稚子一般,對所有事物滿懷好奇,她遲早會來這裡溜達一圈。這樣的時代,能養出一個顧輕舟,不單單需要無盡的寵愛,更需要顧輕舟自身的真誠勇敢。
赤子之心,純淨無瑕,最難得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