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半開始營業，大家八點半來，打掃衛生要半小時，而九點一到、就聽到秃頭店長組織大家開會。
大概是所有小作坊的通病，人越少，反而規矩越多。也是一件奇怪的事……
說是開會，大家也隻是聽他站在面前說，其餘的人看上去像聽着很認真，其實心早飛了。
就跟零一個樣，對面的蛋糕店剛剛烘焙的香味，在勾引着她的味蕾，她的心已奉獻給了對面。
而眼前這個挺着大腹便便肚子走來走去，在向四周噴灑着自己唾沫的人，身上質地不錯的西裝衣服，肚子快要将其撐破。
在他将近半小時的聲音洗禮下，即使有瞌睡蟲也被他的大嗓門給吓飛。
好在沒有點人來回答問題，等他自我鼓舞完畢之後。宣告結束那一刻，大家一溜煙地開始散去。
要問為什麼沒有向大家介紹她，估計是想要給她點顔色看看罷了，大老闆帶來的人不好明面針對，但是背地裡下點絆子那是可行的。
其他三人早已經在昨天看出些苗頭，隻有那個樂呵呵的艾麗覺得誰都是好人，不過那也不是件壞事。
這類人一般較為容易得到别人的喜歡，沒有心眼，還好相處。
當自己走向前台的時候，被店長給叫住：“零，你跟着艾麗，在後廚幫忙。”
零點點頭，轉身就走，等自己進去，艾麗探頭看到外面的男人，見他沒注意這邊，呸了一聲：“那死光頭真的會看下人下菜，昨天給你當孫子、結果今天就這麼對你。”
零看着她棕色的眼睛感覺她都能噴火了，無所謂笑笑：“這反倒讓我輕松點，昨天老感覺自己融不進來。”
艾麗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笑了笑，“我昨天沒有出去，所以不知道。要是知道他們不搭理你、我也不會不理你的。”
“艾麗，你真的是天使呢！”看着抓着自己手的人，艾麗臉上開始爬上了紅霞。
“什麼天使不天使的，我比你大五歲呢，說話沒大沒小的。叫姐！”
“艾麗姐。”
聽到她叫了之後，艾麗這才滿意點點頭，開始弄面團。等面條放機器裡面加速好，看到她還在看，笑着問她：“要不要我教你學這個？”
“這是瑪麗蓮女士的獨門秘方吧？我可不要偷師。”
看着頭搖得像撥浪鼓的人，艾麗隐晦道：“這能叫偷師嗎？你不是來工作的？工作時間做該做的事，怎麼能叫偷師呢！”
最後零還是跟她學着怎麼做面條，等搞完還沒有等到客人來，艾麗搬出凳子，開始洗青菜。
零也蹲着一起，等秃頭店長進來看，看兩人安靜沒有說話，靜靜做事的時候。環顧一圈，又滿意地點頭走出去了。
等人走，艾麗翻了個白眼，“切，生怕别人不幹活，一天跟盯害蟲一樣，就怕我把這裡給糟蹋了。”
“店長他一直都這樣嗎？”零小聲問道。
艾麗噓了一下，然後自己也壓低了聲音：“可不是嗎，我們都是瑪麗蓮女士帶來的，是瑪麗蓮女士自己給我們發工資的。店長他之前不是一直都在的，之前還有一個女生是在前台工作的，但是忍受不了他，就走了。”
“之前那個女生脾氣比較沖，跟他打了一架來着，你是不知道，那是直接把他豬頭都打腫了。雖然最後也賠了點錢，但是要她話來說：“老娘恨不得把他殺了！”雖然誇張了點，但是店長這人是挺不讨人喜歡的。”
“哎，你别說出去啊！之前那個女生說他還貪了不少錢的。就是瑪麗蓮女士不喜歡用機器人，這裡也沒有監控的，我聽他們說他把付款id經常換成自己的。”
零驚恐地擡頭看她：“不會吧，那瑪麗蓮女士不知道？這不好吧……”
艾麗搖搖頭，“這就不知道了，畢竟大家看到，也沒有證據。”
“不過他很喜歡欺負人，總之，要不是瑪麗蓮女士給的錢多，也沒有人願意受這氣。這還是沒有錢，受氣跟沒有錢相比，都不算什麼事了……”說完長歎了一口氣。
“說起來，你年紀也不大呢，感覺在這做了很久的樣子。”
“我是垃圾星的人，在這裡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算好的了。現在機器人将人工替換掉了，基本沒有家世跟好學曆的人，不就隻能幹我們這種活了。”
“你沒有去上學嗎？”
艾麗眼睛笑意淡了淡，“家裡有個妹妹，她天生身體就不好。父母經常說她那個身體也不知道哪裡得的富家千金病，但家裡人還是盡量給她好的生活。我天生就不是學習的那塊料，加上二等星的學費可是很貴的，與其給我上學，還不如省着錢給她上學。我能吃苦，她以後要是幹我這種活，可怎麼辦……”
“抱歉，我不知道還有這回事。”
艾麗擺擺手，懷念着：“這有什麼，不都這麼活着過來了，我之前幹得可比這個糟心多了。”
“後面瑪麗蓮女士問我要不要給她幹活，當時我以為她是不是搞什麼拐賣那種的。”
“然後我覺得再怎麼糟也沒有當時糟了，就跟着來了。那時候她還在這裡當店長，後面有别的事，也很少來了。”
“我是聽她說她有幾家店。”
“是啊，其他的店，比這裡掙錢多了！”
艾麗看了看她，鄭重說：“零，你還小呢！能上學還是要好好上學。工作的機會，以後多的是，但是上學的機會隻有那一次。我以前也覺得學校那玩意，誰願意去啊。”
“但是在無數個夜晚，我都在後悔，要是當時自己努力優秀一點，是不是會不同呢？當然現在後悔是沒有用的，當時我就放棄了自己。你可别放棄自己！”
零認真點點頭：“等我還完錢，我會的！”
艾麗聽她這麼說，也笑起來，最後也沒再跟她說什麼。
十二點過後，人開始變得多了起來，廚房堆積的碗筷也昭告着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