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諾的姓氏随媽媽。
至于她的爸爸,也并不姓池。
洛繁星思來想去,始終想不通池錦這個名字和許一諾有什麼關系。
曾經親密無間的好朋友,出國十年後,突然改名換姓歸來。
這中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洛繁星放下手機,低頭看向手裡的老照片。
照片是在垣鄉畫室拍的。
十七歲的許一諾,穿着白色短校服坐在窗邊,臉頰被窗口灑落的陽光曬的透紅。
夏日午風吹過,黑色的長發飄揚,少女左手撐着頭,右手拿着畫筆,唇邊還噙着一抹淺淺溫和的笑。
漂亮,柔軟。
像個洋娃娃。
這就是卸下冰冷面具後的許一諾——
留存在洛繁星青春記憶中閃閃發光整整十年的許一諾。
夜店後門,燈牌的紅光閃爍不停。
洛繁星舉起照片,目光看向車窗外,試圖從缥缈沉浮的光色中找到昨晚的女人。
但她什麼都沒有看見。
和十年前一樣,許一諾,在短暫的重逢後,又一次從她的世界消失。
***
夜店蹲不到人,洛繁星不得不想點别的辦法。
要問誰找人最有經驗,沒人能比得過洛真。
光是私家偵探的名片,她那兒就堆了一整盒。
得知洛繁星要找人,她很爽快的表示願意幫忙。
“找你那個朋友?”
洛繁星點點頭,将許一諾的照片放到了桌上。
“她叫池錦,應該就在海市。”
洛真見過許一諾,表情頗為困惑。
‘池錦?我記得她姓許。”
洛繁星被這句話問住。
“她換了名字。”
一直到此刻,她仍堅定的相信那天晚上看到的女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洛真拍拍洛繁星的肩膀。
“有名字,有照片,放心,很快會找到她的。”
話是這麼說,但等待的過程,總是漫長。
洛繁星依舊每晚去夜店等人。
每去一次,希望落空一次。
一周後,洛真找的私家偵探,終于有了回音。
準确來說并不是好消息,因為根本沒找到人。
“洛小姐,您确定對方的名字是池錦嗎?”
這個問題,洛繁星沒法回答。
她隻能去問童俏。
再度接到洛繁星的電話,童俏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
“洛老師,你認識池錦?”
“她是我的朋友,不過,我們已經很久沒見了。”
童俏沉默了會,提出一個建議。
“洛老師,要不我帶你去别的地方找她?”
洛繁星聞聲一愣,握着手機的五指瞬間收緊。
“别的地方?”
童俏小聲咳了咳。
“除了吉慶街,海市還有很多地方有夜店。”
晚上八點,洛繁星開車将童俏接了出來。
路上聽說了不少和池錦有關的事。
燈紅酒綠,夜店裡少不了帥哥靓女。
有些是真的客人;有些,則是老闆私下高薪聘請,專門為店裡增加人氣的活招牌。
通俗點說,就是演員。
她們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坐在那裡,工作就算完成。
池錦就是Club新請的招牌。
按童俏的說法,池錦沒來ZeroClub,很可能是被别的老闆挖走了。
畢竟,池錦的外形條件的确算得上萬裡挑一的優越出衆。
“她不愛笑,也不愛搭理人,但每次出現都有一大堆客人圍着她轉,我還看到有女生向她表白呢。”
童俏坐在副駕駛,嘴巴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我沒跟她說過話,沒想到她會幫我。”
“看上去,她性格也不是那麼壞。”
洛繁星靜靜聽着,腦海中穿着白校服的少女,漸漸被另一道成熟的身影替代。
她們看上去很不同。
一個青澀純真,一個性感誘人。
但她們都是許一諾。
白月光之所以能成為白月光,是因為它永遠都是最美好的存在。
洛繁星下意識反駁。
“她性格很好。”
童俏意識到,洛繁星這是在維護池錦。
看起來,她們真的是很好的朋友。
“洛老師,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轎車經過十字路口,車速漸漸慢了下來。
想起與許一諾的初識,洛繁星說話時聲音都溫柔了許多。
“我們是高中同學。”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十分鐘後,車子停在市區一家夜店門口。
童俏也想進去,被洛繁星攔住。
“去車裡等我。”
威嚴語氣,不容拒絕。
童俏向來怕老師,哪敢忤逆,隻能看着對方離開。
很快,洛繁星便一個人走了出來。
顯然,池錦不在這裡。
童俏又報了一串地址。
接下來兩個小時,兩人跑了四家夜店。
仍沒看到池錦。
洛繁星看看時間,已經快到十點。
她準備先把童俏送回家,自己再繼續找人。
“洛老師,再往前開一點還有一家夜店,不過那家店生意不好,聽說快倒閉了,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童俏指指前面的小路。
看上去确實很近。
洛繁星沒有調頭,終是開了過去。
“等我出來,就送你回去。”
和童俏說的不一樣,這家店的生意并不算差。
洛繁星推開大門,大廳裡音樂聲震耳欲聾,到處飄散着酒精的味道。
她皺着眉頭,目光在一群衣着暴露的年輕男女中搜尋。
與前面幾家夜店相比,這家店的風格顯然大膽出格得多。
還好許一諾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