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生有些茫然,“這很重要嗎?”
“那當然。”白野轉身坐在了擺放在一旁的木凳上,身後是斑駁破舊的城牆,外翻的牆皮觸目驚心,下方隐隐的鮮紅,不知是顔料還是鮮血。
他挑眉,“說說吧。”
“那人……”他緩慢回憶起來,“眼睛很大,看起來像個男高中生,說話也挺溫柔的,帶着一點笑,讓人很想信他。”
白野嗤笑一聲,第一句話出來他就看向了一旁的江漾,意味深長地朝他揚眉,意思好像在說“就是那個顯眼包”。
江漾抿了抿嘴,移開了目光。
的确,那人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他也猜到了是誰。
同時畫室中的三幅畫也和現在的情況聯系在一起,他們來的第一天,付雲并沒來,他是第二天才到的。
在看到一系列詭谲的經曆時,很顯然他并沒有太大的驚吓,江漾甚至隐隐猜忌,當初在宿舍樓看到那隻怪物時付雲露出的神色,恐怕也是裝的。
但綜合這些,他們也隻能得出一個結論。
付雲不是新手玩家!
但這有什麼用呢?
江漾下意識地看向了白野,想從他的眼光中看出什麼。
對方卻眨了眨眼,朝他暧昧一笑。
江漾:“……”他想多了。
“我們說完了……能走了嗎?”座下剩餘的玩家弱弱地打斷了他們的暧昧問道。
低垂着眸子眨眼,弱小卑微可憐。
“可以!”白野點頭,突然站起身來。
幾人如釋重負,呼出一口氣争先恐後地跑去教室前門,卻在離開前又聽到了白野的一句話。
“下次見到那個人,還是防着點吧,免得做了墊腳石還在踮腳讓别人走的更遠。”
六人:“……”他罵的好髒。
紛紛道了謝之後,他們極快地跑了出去,一哄而散往宿舍樓跑。
看着他們離開的身影,江漾靠在門框上,疑惑道,“就這麼一句話,他們會信嗎?”
白野眉頭一蹙,笑道,“他們信不信跟我沒關系,話已經說了,至于怎麼做,就看他們的了。”
的确,作為老玩家,這句話已經仁至義盡了。
畢竟,誰也不想有人和自己争奪通關資格。
江漾輕呼出一口氣,“接下來去哪兒?”
白野擡眸,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凝眸道,“要不,我們先說說各自了解的東西?”
即便是天天在一起,他們觀察到的東西,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不同的人在看到同一個事物,都會有不同的關注點,而你的關注點,很顯然也是别人不曾注意到的。
白野從講台上拿出粉筆,在黑闆上寫上這所高中的名字。
江漾伸手将前門關上,樓下反射的昏暗燈光,能夠讓他剛好看清上面的字,白字黑闆,一根直線劃出,将他心底的消息從頭連接到尾。
“首先,是第一天!”
白野在直線後面,寫下了“第一天”三個字。
炎熱夏日,後排的女高中生,頑皮的學生,掉落的頭顱……
“還有嗎?”白野看向他。
視野往前,那數學老師驚恐萬分,是常人見到屍體會露出的表情,至于其他學生,也都被吓得失聲尖叫。
後來,是血淋淋的頭顱掉在講台上,和他四目相對,頑皮的男高中生從窗戶一躍而下,當場死亡。
“這些跟我那天經曆的差不多,還有嗎?”
白野修長的指尖摩挲着粉筆,自上端輕撚,滑落下端。
江漾擰眉,“學生人數!”
白野擡頭,“詳細說說。”
來這裡第一天,除了回憶出來的這些畫面,還有一個差點被他忽視的點,就是學生人數。
這所高中并不富裕,破舊的設備與教學樓,甚至一切都是落後的,也是因為這樣,所以每個班級的學生人數都是很多的,大概控制在四五十個左右。
而江漾去的那天,以他為中心的往後三排,都是沒有學生的,隻有在三排之後的第四排,才坐了一個學生。
而那個學生,早就是一具屍體!
夜晚的涼氣随着呼吸從鼻腔中吸入,讓江漾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白野黑眸中的光亮隐隐閃爍,看着江漾的笑容也愈發明顯,“很顯然,這裡是突破點。”
他的教室裡,除了一切詭異行為和他的一樣之外,學生,都是坐滿了的。
江漾呼吸一滞,心裡有個念頭已經在破芽而出。
白野伸手,在黑闆上寫下了一句話。
“尋找失蹤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