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漾呼吸驟停,四周陷入一片寂靜,緊湊的聲音漸行漸近,就像一瞬間到了耳邊。
“嘻嘻……嘻嘻……”
“爬行怪?”江漾頭皮一緊,呼吸都停了下來。
在古堡這麼久,他還是對這種爬行怪抱有獵奇心理,就像是看恐怖片,又害怕又想看,但是看到之後又恨不得戳瞎自己的雙眼。
就像現在,一旁的孟白淡定自若地打開了燈,在他們的天花闆上,吸附趴着三隻爬行怪。
一隻是母體,第一天晚上碰到的那隻。
另外兩隻分别是喻耳和文笑笑,歪着頭,有些好奇地盯着他們。
八目相對,江漾倒吸一口涼氣,緊接着他又問出了心裡的疑惑,“怎麼沒有周依和章丘?”
周依失蹤了,這麼久沒有出現,恐怕早就出事了,至于章丘,他今早死的,為什麼沒有過來?
“隻有被她咬過的,才會變成這樣。”孟白慵懶地聳了聳肩,端着自帶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你的意思是,周依和章丘并不是她咬的?”江漾皺眉,他們既然不是爬行怪咬的,那是怎麼死的?
周依至今沒有發現屍體,至于章丘……
他也沒有看到他的屍體……
想到這兒,他看向了孟白,“章丘死因是什麼?”
孟白一聽這話,好笑地擡頭,“你不會覺得是我殺的吧?”
江漾嘴角一抽,“我可沒有這麼說,我隻是想問問他是怎麼死的?況且我們今早出去的時候就看到薛無桀情緒不對,那會兒章丘就已經死了。”
“誰跟你說他是那個時候死的。”
江漾:“???”
“不是嗎?”江漾眉頭緊皺,突然認真地看着孟白,在他的猜測中,應該是這樣的結果才對,他原本已經将事件捋了一半,但是聽到孟白這麼說,突然就有點不确定。
孟白倒也不急着說明,好整以暇地撐着頭看向他,挑眉道,“說說你的想法。”
“……”江漾咬了咬牙,原本信心十足的思緒在他漂亮調侃的眼眸中敗下陣來,悻悻地坐在旁邊,仔細捋了起來。
“文笑笑和喻耳是觸發死亡條件,被爬行怪咬死的?”
他說完,不太自信地看向孟白。
男人略微揚眉,示意他繼續說。
江漾穩了穩心神,放心了不少,想了想,将心底的想法全盤托出。
“原本我想的是章丘和周依也是觸發死亡條件,所以才被爬行怪咬死,但是你剛才那麼多,我反而不太确定了。”
他說完,有些好奇地盯着孟白,他總是一副信心十足勝券在握的樣子,明明隻是第二個世界,卻覺得早已了解很多。
男人此刻正倚在床頭,消瘦卻不弱的肩骨突出,以一個漂亮的弧度撐在一側,垂眸思忖着,長睫下垂,像個靜默的美男子。
可他一說話,就破功了。
“你猜的……七七八八吧。”良久,他憋出了這麼一句話。
江漾沉默,想等着他的下文,卻發現他已經閉上了眼睛,那雙深邃的黑眸情緒全部藏在心裡不讓人探索。
“什麼意思?你講清楚?”
孟白伸了個懶腰,“社會上的事少打聽,少知道點對你更好,況且你知道的太多,會影響我的通關計劃。”
說完最後一句,他頗為冷淡地睜開眼,落在江漾身上的目光,透露着冷芒。
江漾抿了抿唇,被他的眼神看的暗自咬牙,心底莫名有些委屈,但卻沒有展現出來,他沉聲,徑直走到了另一邊躺下,脊背向着他,不再說一句話。
正如孟白所說,他不會再問。
古堡的黑夜總是比白天更加長久,江漾原本還在别扭的想着線索,卻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再次醒來,身邊早已沒有孟白的身影。
他坐起身來,揉了揉頭發,窗外一片漆黑,他們的房間也有些黑,隻餘下那破舊桌上微弱的燭光。
“孟白?”他啞着聲音喊了一句。
确認他不在房間裡,他屏住呼吸仔細聽着周圍的動靜,寂靜無聲,像是除了他再也沒有任何活物。
他在現實世界本來就有點膽小,在這裡倒是訓練點膽量出來了,隻是依舊有點恹恹的。
但一想到孟白出什麼事,他可能再也無法通關,甚至死在這裡,心裡的恐懼倒是消失了不少。
随手拿起孟白遺留在桌上的匕首,他手指緊握,屏住呼吸打開了門,門被反鎖住了,很明顯孟白出去的時候帶了鑰匙,除非用鑰匙,不然外面肯定打不開這扇門。
想到這兒,江漾心裡不由一暖。
如果說現在他心裡還有其他的情緒,那就隻剩下感激。
之前是他太小家子氣了。
匕首被緊握在手中,他關上門,朝着一望無際黑暗的走廊走了出去,205的房門緊閉,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音,薛無桀也不知道是什麼一個情況。
204兩個人已經徹底變成爬行怪,也沒有任何的動靜,至于203……
走到房間門口,江漾腳步不禁停了下來,豎着耳朵仔細聽着裡面的情況,也是同樣的靜默,像是沒有任何人存在。
正當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突然聽到203房門被打開,一隻素白的手帶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直接趁他不注意拖了進去。
慣性的原因讓江漾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卻發現手上的匕首早就被對面的人奪了過去,冰冷的刀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立刻停住了反抗的動作,“謝朝?”
白發校草類型的謝朝傳來一聲輕笑,嘲諷中有點得意,他近了近匕首,語氣是數不清的涼薄,“被我抓到了吧……”
江漾一動不動,他聽着他的話語,猛烈的喘息聲令人心底發寒,他不知道,這個謝朝為什麼處處針對他。
“你想殺了我?”他故作冷靜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