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三樓,爬行怪喻耳停在了原地,倒置的頭顱左右歪了歪,豎着耳朵聽着四周的聲音,原本跟着樓梯上來的謝朝早就不知道躲到了哪裡,他四肢接觸地面,發出指甲撞擊地闆的聲音。
“匝匝匝……匝匝匝……”
環顧四周,并沒有看到人的身影,他轉過身,又“匝匝匝”的下了樓。
藏在暗處的江漾終于松了一口氣,在他身前,孟白扶了扶眼鏡,冷眼看向了一處方向,随即大步走了出去。
“你引上來的?”他的語氣中散發着危險。
說完後,江漾才看到在他們面前的拐角處,謝朝笑意盈盈地站在那裡,他兩手一攤,“我也是為了逃命。”
孟白冷笑,轉過身不再理會他。
謝朝兩步并一步走了上來,伸手搭住了孟白的肩膀,他比他矮一點點,要稍微踮起腳尖,但看起來卻不突兀。
“孟白,你這也是第二個世界,不如跟我組隊,你身邊這個小廢物還是新人,沒什麼用的,隻會拖累你。”
說完,還幸災樂禍地瞥了江漾一眼。
江漾“……”不是,我還在這兒呢!
當着我的面說我是小廢物,你是不是有點不太尊重人啊小夥子?
孟白停下腳步,将他的手臂從肩膀上丢了下去,冷冽地目光自上而下地打量了他一番,“你也是第二個世界?看不出來啊……”
言外之意就是他太菜了。
江漾嘴角微抽,忍着笑意,不愧是他!
孟白揚眉,眼神停在了江漾身上,十分自然地将他拉到了懷裡攬住,“他——可比你聰明多了!”
謝朝臉色有一絲僵硬,瞪着孟白,又仔細看了江漾幾眼。
江漾舔了舔唇,誇的他都不好意思了,但得意地眼尾還是忍不住挑釁地瞥了謝朝幾眼,你小子剛剛說的什麼?
不過他好像也沒有孟白說的那麼厲害。
似是感受不到他們的友好,謝朝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古堡三層,有些各色各樣的房間,放眼望去,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謝朝隻走了幾步,就淹沒在黑暗中,四周又陷入了空前的寂靜。
孟白冷哼一聲,松開了拉着江漾的手,淡聲道,“剛才的話是應付他的,你其實并不聰明,也挺蠢的。”
江漾:突然很想揍人怎麼辦?
但初來乍到,他還是将這心思隐藏了,看着快倨傲到下巴朝天的孟白笑了笑,“你說得對,所以我這不是在跟着你學習學習?”
孟白倒是詫異他竟然沒有生氣一走了之,鼻子裡哼出一個音後,就朝着前面的其他房間走了過去。
“那就跟緊了,别死在了路上。”言簡意赅,江漾立刻跟了上去。
經曆了這麼多,如果他還不學習生存法則,恐怕真的活不了這麼長,更别說他還有九個世界。
要完成十個世界才能回去,想到這兒他隻覺得脖子一涼,四周的溫度突然降低。
孟白走在前面,壓低了聲音,帶着淺顯的磁性,沉穩安定人心,“你複盤一下,這兩天發生的事。”
江漾腳步加快,按照他的速度往前走了起來,“首先是蟲子晚宴,炸裂的小兒子,天花闆上的爬行怪,死去的文笑笑,啃鞋的喻耳,死去的管家。”
孟白停下腳步,突然看向了他,挑眉道,“沒了?”
江漾屏住呼吸,盯着金絲眼鏡下漂亮的雙眼,一時間停在了原地,想了想,不解的問。“你想讓我說什麼?”
孟白:“說說這些事的可疑之處。”
可疑之處?
這原本就是異世界,又有什麼可疑之處是可以人為解釋的?
江漾沉默之際,孟白已經随手打開了一扇門,拉着他快步走了進去,随即輕關上門,上鎖!
他眉心一擰,張了張嘴,“怎麼了?”
孟白擡起頭,眼底一片清明,“喻耳來了。”
江漾頃刻間屏住呼吸,胸口卻止不住一上一下,他随手打開的房間空間并不大,像對方雜物的小倉庫,裡面原本就擺放了不少東西,現在他們兩個進來,更是感覺逼仄狹小。
孟白站在前面,冷靜的雙眼堅定的可以進隊,反而是江漾盯着他眼前滾動的喉結,臉有些發燙。
他偏過頭,索性不再看前面,豎起耳朵聽着外面的聲音。
“匝匝匝——匝匝匝——”
确實是四肢在地上爬行的聲音,逐漸靠近,幾乎快到了門口,可他又似乎發現了什麼其他的東西,又“匝匝匝”的向遠處爬去。
江漾呼出一口氣,額頭上冒出了冷汗。
即便見識到了他們的詭異之處,但還是會被這種近在咫尺的危險所吓到。
“這就被吓到了?”孟白低頭笑問。
江漾翻了個白眼,你個有經驗的老人,心态肯定磨合了不少,又怎麼會怕?
正想着,他伸手想推開他看看周圍,誰知站了這麼久腿竟然有點軟,下意識地癱了下去,雙手猛地想抓住眼前男人的手臂。
可手臂沒抓到,直接滑了下去,那結實的西褲硬生生被脫到了膝蓋彎,露出了一條深色的底褲……以及一雙大腿……
江漾:“……”
孟白眉心一跳,好整以暇地盯着他,咬了咬牙,“江漾,别以為我沒有脾氣!”
江漾猛地松開了手,手忙腳亂地替他提上去,卻發現指尖所到之處,燙到懷疑人生,他眼神瞥見某處,瞬間彈跳般到了一旁,捂着眼一副非禮勿視模樣。
“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你腰帶這麼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