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鲛紗裹在身上,拿出法杖意圖召喚水流,可墓室好像被什麼特殊材質隔開了,隻喚來一注還被沙土吸走了。
視線受阻,冰錐被旱魃盡數躲過,明明是一條腿的怪物,卻敏捷迅速,好像他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傷害到它,挫敗、無力一切負面情緒迫使他後退。
幹涸貧瘠,身處荒漠的錯覺讓伊爾壓力倍增,單膝跪地,放棄吧……
旱魃在漫天飛舞的沙土中時隐時現,猛然靠近,伊爾甚至能看清它的血管在跳動,想躲卻怎麼都動不了,眼睜睜看着它将拳頭重重砸在身上,“砰!”
身體滑行數米,撞在門上,鲛紗替他擋住了大半力量,攤在地上,徹底失去了作用,伊爾受擊,吐出一口鮮血,“呃……噗!”
不過是一招一式間,伊爾的衣服全是裂口,臉頰和手上也都是血痕,甚至連頭發都被摧殘得不像樣子。
風起,身影随風而動,拳頭落在身上,渾身都被碾碎了一樣,伊爾毫無還手之力,紫眸蒙上沙塵,連召喚低階魔法的力量都沒有。
絕望地攤在地上擺爛,就在這等死好了,這樣想着,自嘲一笑,可惜~他得活着。
身子爬起來,在沙土中摸索着法杖,垂頭喘息着。
不是它快,而是自己變慢了。
眼看旱魃的身影靠近,伊爾終于摸到了掩埋沙土下的法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狠狠刺去争取一線生機,終落成空。
旱魃伸手掐住伊爾的脖子,吞咽完口水,舔舐獠牙,呼出的空氣都帶着腥臭味。
可伊爾卻笑了,那人的到來連空氣都清涼了幾分,“真狼狽啊~”
語氣雖然調侃,可眼神冷厲,靈力貫穿旱魃的身體,塵土落地,伊爾伸手将靈珠捏在手心。
風梧順勢接住伊爾,小魚抱在懷裡幹巴巴的,揉了揉他那毛茸茸的小短發,“辛苦了。”
“啪!”揚手,一巴掌拍在風梧臉上,眼淚洶湧而出,聲音又悶又委屈,“你怎麼不等我死了再來!”
眼眶通紅,語氣質問,慘兮兮的模樣帶着股倔驢勁,但巴掌卻軟綿綿的,風梧一下子就消氣了,話到嘴邊卻沒有斥責的意思,“……小東西,來勁了?”
單手将伊爾抱在臂彎裡,踢翻供台,旱魃石刻都快碎成粉了,露出通往北墓室的樓梯。
将眼淚蹭在風梧的肩頭,伊爾這才發現,他居然受傷了,“你……被誰傷了?”
除了嶼極那老家夥還能有誰,但這是他自己的恩怨,不願與伊爾細說,“沒誰。”
态度敷衍,伊爾抿唇。
風梧看出人魚的低落,轉頭貼了貼伊爾的後腦勺,安慰道,“沒事的,一點小傷。”
“好吧。”被布條包着看不清傷勢,伊爾天真地相信了。
暫時放下心來,入目便是那沖擊力滿滿的上半身,莫名羞恥,趴在他肩膀上不敢看,腦海卻全是風梧結實的腹肌,臉上都有了些血色。
伊爾狀态很差,風梧揮手便将他拉進秘境中,破爛的衣服盡數褪掉,把人魚泡進泉水中。
很長時間沒有碰水,伊爾身體顫抖,沉下水底,默念治愈魔法,嫩綠色的魔法纏繞全身,傷口快速愈合,身體痛感也減弱很多,浮上水面。
金色尾巴輕擺,黃沙被流動的泉水沖走,隻露毛茸茸的頭頂和眼睛,暗中打量。
風梧閉眼,傷口好像被什麼燒穿了一樣,冰涼的泉水沖刷着,還依然冒着熱氣,剛想開口,卻見鐘樂沖他搖搖頭,将從秘境深處取來的萬生草遞給風梧,笑眯眯的和伊爾打招呼,“伊爾~好些了嗎?”
伊爾往岸邊靠近,乖巧點頭,“好多了樂樂。”
鐘樂坐在石頭上,伸手給伊爾編長發,到底是人魚,沒有水的滋養,連發質都差了許多。
“很辛苦吧?”
伊爾眼眶泛酸,這條報恩的路确實很艱辛,故作輕松,“還好啦~很有趣。”
伊爾好像長大了許多,不隻是身體……
瞟了一眼小魚,嘴唇還泛着紫,又是吸毒氣,又是被蛇咬,風梧披着外衣上岸,吩咐道,“鐘樂,熬幅解毒的藥給他。”
“好的尊者。”藥草很苦,伊爾撇撇嘴,看了眼風梧卻沒敢說話。
“我也要去!”
年輕的小魚總是有很多精力,伊爾提起籃子粘着鐘樂,喋喋不休地為他講所見所聞。
看着伊爾的背影遠去,将萬生草捏碎,淺綠色的汁液滴在傷口上,被仙草刺激,整條手臂都被痛麻了,風梧卻神情淡淡,好像根本不疼一樣。
不到片刻,藥效發揮作用,風梧化龍盤進泉水中,涼意撫平刺骨的灼燒感,漸漸地眼皮打架,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