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裡斯做人沒人性,做魚沒魚德,霍希不想賭他對伊爾的心疼能持續多久。
輕咬了下唇,下樓進廚房,隻是手心多了瓶藥。
人類雖然讓魚讨厭,但他們研究的安眠藥确實好用。
與人魚王’兇猛’的外表不同,澤裡斯晚上習慣喝杯奶,因為有些乳糖不耐受,霍希都會給他沖羊奶粉。
倒是很方便往裡面加些粉末,第一次幹這種事,霍希緊張到有些手抖,強行鎮定下來。
路過客廳時駐足,凡傑已經回來,消失已久的水晶球重新出現,被随意扔在沙發,隻不過因為兩人有了長久的□□關系,澤裡斯現在對他多了幾分信任。
收回視線上樓。
“澤裡斯,早些睡吧,總會有辦法的。”
身側多了甜膩的氣息,澤裡斯微眯着眼湊近霍希,将臉埋進他脖頸嗅着,狐疑道嗎,“最近噴香水了?”
“……嗯?”霍希下意識後仰,被澤裡斯突如其來的大狗式貼貼鬧的差點沒站穩,什麼香水?
“這香水不适合你,太膩了。”澤裡斯伸手扣住霍希的腰将人扶穩,卻沒有松開,甚至捏了捏,手感軟乎乎的,沒舍得放。
拿過霍希手中的奶杯喝了口,“最近吃什麼了?有些胖了。”
想到杯子裡的安眠藥,霍希乖順地貼近澤裡斯懷裡,嗓音清潤,讓煩悶的魚心立馬安甯下來,“沒噴香水,吃了蛋糕。”
話雖如此,卻心下一動,真的很甜嗎?做幾次蛋糕能沾好幾天?
上岸融入人類社會後,澤裡斯才給霍希找到了準确定位,魚界‘貓主子’可以摸,可以喂,卻不主動貼,高貴得很,“嗯,我幫你量量。”
暫時忘記便宜弟弟,嘴角愉悅地揚起,将羊奶喝完,抱着霍希往水池裡去,從通道遊進大海。
被墨色魚尾緊緊纏住,缱绻眷戀,霍希竟然有一種奇怪的滿足,蹼爪環在腰間,是絕對的占有,他一條雄性人魚竟然沒有反感?
這是為什麼?
澤裡斯睡得很沉,霍希輕輕掙脫,眸光複雜,盯着他毫無戒備的睡顔看了半晌,往宮殿外遊去,匆匆回到二人的海景别墅,隻拿了水晶球,便訂了最快的高鐵,離開甯峰市。
信源縣,伊爾和風梧簡單休息半天後,酒店外的便衣民警就已經散去,身份不再存疑,又去了醫院,聞佑臉色好看很多,但需要靜養半月。
陳家俊隻是被勾引了神志,念兩天經安撫一下就能醒。
脖子上傳來異動,縮小版的玄金葫蘆閃着紅點,提醒伊爾必須啟程。
可聞佑重傷,身邊還沒有照顧的人,他怎麼放心得下。
風梧沒說話,揚着下巴,示意伊爾往後看。
陳品黃月夫妻二人局促上前,“小夥子,我是陳家俊的媽媽,聞道長是因為救我兒子才受傷的,我們會負責到底,賠償也會給。”
伊爾歪頭,夫妻兩人從面相上看十分和善,明明孩子受了無妄之災卻沒有怨怼,一時間有些猶豫不定,“阿姨,佑佑現在還睡着,我……”也拿不定主意。
風梧卻突然出了聲,“你兒子在哪?”
提起兒子,黃月眼中立刻蓄滿淚水,靠在丈夫身上,聲音哽咽,“還在重症監護室。”
伸手扯下紙巾,骨節分明的手,在上面劃動,無風自起,清爽舒适,滿身都卸下了疲憊。
明明沒有沾墨,可紙巾卻留下了金印,即使遠遠看着都能感覺到上面祥瑞的氣息。
風梧遞過去,陳品連忙伸手接過,“貼在病房上,聞佑,有勞了。”
不知為何,陳品能感受男人身上威嚴的神性,結結巴巴地開口,“謝……謝謝,您放心……放心就好。”
風梧不再說話,伸手扣住伊爾的手腕,“走吧,事不宜遲。”
伊爾看了眼熟睡的聞佑才走,沒打擾,山高水長,總會再見的。
陳品幾乎沒有質疑這張紙巾是否有作用,連忙往ICU去,黃月也下樓為聞佑安排看護。
醫院門口,兩人犯難,沒有現代人的指路科普,即使能從玄金葫蘆推測目的地大約向南500公裡,如何上路也成了難題。
風梧邪魅一笑,“看我的。”伸手準備來一波自動駕駛,大腳配越野,更快更穩。
“轟隆!”天邊烏雲翻滾,天道已經忍風梧很久了,響雷警告。不行!
那變個人偶開車呢?一道閃電直劈在腳邊,意思很明顯,休想!
下意識将伊爾護在懷裡,風梧臉色黑沉不說話了。
伊爾拍拍風梧的胸膛,安撫般牽着風梧的手,突然有了自己比他更聰明的優越感,颔首驕傲道,“走吧,我們打車!”
自信伸手,很快出租車停下,降下車窗,中年男人笑容憨厚,“小兄弟去哪?”
伊爾張口,嘴甜但腦子有病,“伯伯,我們往南走500公裡。”
“那具體是哪裡呢?”
“不知道。”
“……”
司機眼神罵得很髒,将車窗升上,非常絲滑地走了。
攔車好幾次,司機都差點罵人,脾氣好的,也就是建議他們坐長途大巴。
伊爾鼓着臉,很委屈,他記得佑佑就是這樣伸手打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