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澤裡斯心狠得讓人心驚,好似這個男人從來就沒有變過。
房門打開,一個兩米的玻璃方櫃被拉進來,凡傑吞咽了下口水,隻能按照澤裡斯的吩咐照做,将巨石套上鎖鍊,緊緊扣在玻璃箱上。
澤裡斯伸手,冰涼的海水化為繩索将伊爾的脖頸纏住,生生拖起來,毫不憐惜地扔進玻璃箱,複雜的梵文烙上鐵鍊,将整個玻璃箱牢牢封住。
脖頸的桎梏驟然離開,伊爾靠在玻璃箱上大口喘息。
千斤巨石被推進出口,玻璃箱随着鎖鍊墜下,向出口滑動,伊爾焦急拍着玻璃,嘴巴張張合合說着什麼。
澤裡斯轉身,隻留給伊爾冷漠的背影,任由玻璃箱往海底深淵沉去。
玻璃箱裡的空氣會逐漸稀薄,而伊爾作為人魚,能死在海裡,是幸運的。
眼看着伊爾消失在視線,澤裡斯不知為何,心口悶痛。
強行忽略不适的感受,澤裡斯踏出這令魚窒息的房間,明明以前他待在裡面是自在的。
澤裡斯絕情的背影忽然與風梧重疊,伊爾突然就明白了,原來如此!
那天的風梧也希望自己死在山上吧。
穿插着梵文的鎖鍊看起來牢不可破,伊爾沒有掙紮的欲望,抱緊魚尾蜷縮着身子。
不知墜了多久,直到心髒開始悶痛,終于到了海底,海底暗湧将玻璃箱沖的晃蕩,幽暗深邃,沒有一絲光。
空氣開始稀薄,伊爾慘然一笑,血脈真是個神奇的東西,他知道澤裡斯是哥哥。
所以他做錯了什麼?
風梧希望他死,好不容易見到哥哥,哥哥也希望他死。
最後一滴眼淚化為珍珠砸在玻璃上,清脆悅耳,手緊緊攥緊成拳,魚鱗嵌入掌心,鮮紅的血液瞬間滴落,可伊爾就像感覺不到痛一般,清澈的紫眸被空洞迷茫取代,渾身乏力,空氣稀薄。
他讨厭窒息的感覺,擡手,掌心沾染着血色的金色魚鱗成為利刃,狠狠往脖頸紮去。
“伊爾!”
擡眼看去,玻璃箱外,一條紫尾的人魚遊來,他口中叫着自己的名字。
霍希将夜明珠放在玻璃箱頂端,頓時照亮了整個箱子。
明明鼻尖隻是海水的味道,可在霍希來時,伊爾竟然聞到一股甜膩的氣息。
進入大海後,伊爾的傳承記憶又多了些,眼前美麗的紫尾人魚好像懷孕了。
霍希目光觸及伊爾那金色的魚尾時,眼底閃過一抹意外,手中的魔法企圖撼動澤裡斯加上的梵文。
可惜整個鐵鍊連動一下都沒有。
見霍希這樣努力,伊爾牽強地露出笑,指尖在玻璃箱上劃着。
“你是誰?”
霍希的能量耗盡,人魚悅耳動聽的聲音響起,“您的最後一位信徒。”
下一秒澤裡斯的暴怒的身影傳來,“所以我是什麼!?霍希!”
明明霍希從來沒有表明他站在自己身邊,可澤裡斯根本沒法忍受他說出這樣形同背叛的話。
手腕被澤裡斯緊緊攥住往上遊,黑尾與紫尾纏繞在一起,看起來真的很般配。
霍希掙脫不開澤裡斯,眼神絕望地看着伊爾,伊爾沖霍希笑着,“謝謝。”(人魚語)
“澤裡斯!放開我!”
上岸後,暴怒的澤裡斯什麼都聽不進去,狠狠堵上霍希的唇,尖利的牙齒咬破了唇瓣,口齒間滿是腥甜的血絲。
“呵!信徒!霍希!他是什麼東西!?也配你做他的信徒!”
“啪!他是你弟弟!你怎麼能這麼狠心!?”霍希又驚又怒,伸手打在澤裡斯的臉上。
澤裡斯被打得偏頭,眼神瞬間陰郁,“你打我?”
“滾!”霍希一把推開澤裡斯,眼眶中聚滿淚水,轉身就要繼續往海裡跳,卻被澤裡斯一把抱起。
“你還罵我?”
将霍希扔在床上,整個房間加了禁锢,氣呼呼地離開了。
自己轉身往海裡跳,伊爾!就饒他一次!
澤裡斯俯沖下海,比那魚雷竄得都快。
可玻璃箱裡空蕩蕩的,6層科技鋼化玻璃從中間裂開,出口剛好夠人魚鑽出來,鎖鍊被暴力扯斷,夜明珠沉在海底,被沙土掩埋,發出微弱的光。
澤裡斯冷笑,看來他不該心軟,将夜明珠揣進懷裡。
身下聚集追蹤魔法陣,手中一根藍色的水晶法杖閃爍着光芒,10裡外一條金紅的人魚正急速遊着,伊爾?
尾巴發紅,這樣的特征隻能是成年了,臉色黑沉,閃身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