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抱着這麼大的敵意嗎?你這樣也解決不了問題。”
“你要是沒有什麼别的話想說,現在就可以走了。”
“不至于不至于……”辛爽立馬沖上去當和事佬,“有話我們可以好好說嘛。”
“别再不把我們的話當回事了,還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你,你必須得防備着,防備你父親會不會有私生子。”
“啊這……”辛爽沒想到這話被嚴翊然直接說出來了,看來是真的被氣到了。
但白珏依舊不以為然,“别人可能有,但他不會。”
“别太自信,我也是男人,說實話,很多男人,不管面上怎麼樣,他都可能會出一些你想象不到的事情。”
“哦?”白珏雙手交叉在胸前,“包括你嗎?”
“包括我,也包括你的管家。”嚴翊然大抵是用了他最嚴肅的語氣,“我能理解,站在你的角度,你當然不希望兇手是葉舒,但客觀來說,如果不是他的話,這件事情可能會更難辦,這說明有其他的人心懷不軌……那樣目标太多了,很難調查。”
“查不出來的話也可以不查,我沒有要求他們一定要查個真相出來。”
“你!”
察覺到兩人可能下一秒就要真的吵起來,辛爽一個箭步沖到兩人中間:“小珏,這個時候真的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萬一兇手的下一個目标是你,萬一他是沖着你們整個白家來的呢?”
“那他很快就要得手了,白家現在也沒剩幾個人了。”
“你自己知道就好,我确實還有事要忙,我先走了。”嚴翊然丢出這一句話,直接走了,少爺現在真的氣極了。
辛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在原地急的轉了兩圈,最後隻能跟着嚴翊然一起離開了,走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白珏站在客廳裡的背影更加孤獨,雖然她現在非常抗拒别人的關心,甚至說一些傷人的話,但這恰恰說明她的狀态很差,讓人揪心。
作為朋友,這個時候當然——不能走啊!再怎麼生氣也不能!
走出白家的院子隻需要幾步,但兩個人都很默契的,磨蹭了兩三分鐘還在原地踏步,嚴少爺更在原地轉圈踏步,不是看天就是歎地,看起來正在絞盡腦汁找回去的借口。
于是她試探道:“我們是不是要……”
而嚴翊然未等她說完就打斷了她的話,“辛爽,你自己一個人回去方便嗎?”
“方便啊,我就是一個人來的。”
“那你先回去吧,我想在這再待會兒,在這外面靜一靜。”
“那——當然是很好的。”辛爽一幅“我就知道”的表情,心情轉好,非常滿意地離開了。
“欸,我看着天氣不對勁,好像要變天了。”走之前她擡頭看了看天,語氣搞怪,“你可别在外面待太久,趕緊進去。”
兩人在白家大門口分别,嚴翊然留在門口透氣,猶豫着重新回去該對白珏說些什麼,忽然,身後有動靜傳來,是很多人的腳步聲,他轉過身,隻看到白珏把家中所有的傭人都召集到大廳,似乎正在說些什麼。
嚴翊然想不到,此時此刻,白珏正在以一種很随意的态度開除他們。
白珏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俯視他們:“現在白疏木在醫院裡半死不活,家裡不需要這麼多人,你們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吧,工資我會給你們算到月底,這是通知,沒有商量的餘地。”
在場的人雖然都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但也沒有人出聲反駁,像是已經預料到一樣,隻是幾聲歎息的功夫,衆人就散去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老年男人轉過身,有些艱難地走到白珏面前,“小姐,雖然我知道這沒什麼用,但是,我還是想向您表示抱歉。”
然後,他沖着白珏深深鞠了一躬。
白珏面無表情,“你也知道沒有用,幹嘛還要說呢,難道你真的在乎能不能得到寬恕嗎?”
“那你聽好了,你們都聽好了,如果你們在乎的話,我告訴你們,你們永遠不會得到寬恕,我希望,你們到死都活在愧疚之中,但我知道,你們不會在乎,所以,我能做的隻有,虔誠地祈禱你們,全都下地獄。”
白珏逆光而立,她的身前投下一大片陰影,而這陰影,随着雨聲的到來一點點減弱,她身後的光也在一點點消失。
有人踏雨而來,而白珏毫不意外,她也知道嚴翊然會回來。
但回來的男人隻看到傭人們離開的背影,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麼,他有些疑惑,“你剛剛是在?”
“我在清理門戶,讓他們知道,現在誰是白家的繼承人。”
嚴翊然不知該說些什麼,他覺得眼前的白珏似乎又變了,變得更加陰晴不定,讓他愈發的看不懂,看不透。
外面的雨越來越大,伴随着雷聲與閃電,或許到夜幕降臨,雨也不會停止。
這并不是什麼好兆頭,有很多不好的事情都發生在雨夜。
嚴翊然想,一切一定是從那天晚上之後,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