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得到了自己想到的,馬德拉。”他最後這樣總結道,“也希望你最後實現我想要的一切。”
馬德拉擡起頭,“當然,我會比任何人做的好。”
在琴酒面前,他像個急于炫耀的小孩,如此自然地翹着尾巴,祈求誇獎。
“為戀人實現願望是馬德拉的義務。”他思考着,喃喃自語,“或許可以加上朋友…?不過琴酒是不一樣的,你許多少個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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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今夜難以入眠,馬德拉撺掇琴酒做了頓宵夜。
烏冬面。
蒸騰的熱氣裹挾琥珀色湯底,溫泉蛋的溏心在湯面上散開,想雲朵一樣的紋路讓人食欲大振,彈韌的面條裹着半凝固的蛋液滑過舌尖,點綴在一旁的海苔此刻也恰到好處。
琴酒雙手環胸坐在旁邊看馬德拉吃的鼻尖冒汗,心裡暗自道:可惜沒有天婦羅。
不過都這個時間點了,要做天婦羅也不現實,下次和後勤交代好買點半成品放在家裡吧。
由于情報系統進行了大升級,行動組每個人的任務量都有所上調,琴酒和馬德拉有好一陣時間沒有坐在一起這樣慢吞吞的吃頓晚飯了。
“一個好消息。”馬德拉捧着碗小口喝着湯,“我要有新部下啦!”
“…………”
琴酒對馬德拉選下屬的眼光發出質疑,但鑒于上一個被馬德拉發掘出來的人是赤井秀一,雖說和自己不對付,但實力确實不錯。琴酒最終咽下未說出口的嘲諷,按兵不動。
馬德拉沒有注意到琴酒表情的變化,他還挺高興的,“哎,說真的,其實我很早以前就眼饞他了,”他歎了口氣,“可惜對方是實驗體,直接要人的話boss肯定不會答應。”
琴酒有些訝然:“實驗體?”
“哦,就是一年前被終止的那個人體強化項目,志保不是還和我們說過嘛。”
馬德拉放下被自己喝的一幹二淨的碗,回憶道:“由于失敗率太高,唯一成功的樣本也無法複刻,組織認為這個項目無法帶來有效回報,就把成功的實驗體送到行動組訓練,然後将原本的實驗室與志保她們的實驗室合并了。”他雙手一攤,“我就是想要那唯一一個成功的樣本啦,申請了很多次都被駁回,好在這次皮斯克(Pisco)幫了我點小忙。”
他摸摸下巴感慨:“不愧是組織元老,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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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米花町的街道,有人在狂奔。
模糊的輪廓可以看出奔跑者的年紀不大,他似乎受了傷,星星點點的血迹落在地面。可他不在乎,隻一味的朝着既定的目标奔跑,如果有專業人士在場,或許可以分析得出他受到了驚吓,正處于應激狀态。
終于,遠處一棟亮着暖光的房子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在心裡細細回憶着出任務之前那位和藹的老人家遞給自己的地址,隔着幾棟黑漆漆的房子開始數門牌号。
是了,就是這一棟。
他喘了口氣,給了身體幾分鐘的休息時間,讓有機體體内的乳酸并給他補充新的細胞,然後靜候有機體融入他的骨骼肌,這些東西驅使着他嶙峋的骨架,哪怕再累也可以支撐起自己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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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你幫了皮斯克什麼?”
“一點小忙。”馬德拉笑嘻嘻用手指比出一個狹窄的縫隙,“我幫他介紹了流亡者……唔,這家夥似乎有很多□□人脈。而皮斯克想要拓寬這方面的合作。”他回憶道:“……愛爾蘭和我說,皮斯克似乎在組織某些決策上與boss意見相左,或許這些行為隻是出于自保。”
畢竟boss日益增長的脾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總之,我也沒吃虧。”馬德拉總結道,然後笑着和琴酒說:“說起來我之前還見過這孩子呢,哎呀當時我就覺得他特别有天賦,以後一定要将他收入囊中!”
大概是想到了那副美好願景,他的手在空中狠狠抓握了一把空氣。
琴酒:“………你又是從哪見過他一面?”
馬德拉:“第一次和黑麥做任務的時候……嗯?”
他扭頭看向被敲響的大門,“這個點了,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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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任務幾乎全員覆滅,隻有他靠着作弊的身體機能活了下來。
在逃亡的過程中,他不覺得恐懼,隻覺得痛苦,與他一同任務的人都太脆弱了。當他在他們身邊,他所能看到的就是他們可能會以各種各樣的方式丢命。
他不知道有有什麼辦法可以逃離所有的痛苦,身後早就沒有人追了,但他仍然扔掉了自己身上的跟蹤器和識别标簽,還有幾乎所有其他的設備。淩晨,他來到了記憶裡的地址,然後叩響大門。
站在黑壓壓的門口時,他并不知道等到他的是挖心的惡魔還是什麼救世主,來到這裡隻是因為幾年的訓練讓他習慣于聽從命令,在沒有人命令時,一串記憶裡清晰的地址便成為了最好的選擇。
他惶惶不安地等待着。
咔哒,門打開了,暖光的門前燈照亮了他與房屋主人的臉。
他怔愣着,看着面前熟悉的房屋主人,試圖從記憶裡尋找出匹配的面容。然而房主人顯然比他更快一步,那個黑發青年笑着握住他的手。
“歡迎你來到這裡,裡奧。”青年準确無誤的說出這個許久未被人提起的名字,然後用一種感歎的語氣将他帶進房子裡。
在被暖意席卷的眩暈中,裡奧聽到他說:
“我等了你太久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