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我想錯了?”
馬德拉好奇道:“您對他們原來還有世俗意義上的父愛嗎……”
“并非如此,這隻是必要性的投資。”
說着這些讓人感受不到父子情義的事,阿多村甚五郎歎了一口氣。
“本來我在他們身上下了不少工夫,給了他們足.夠.還.上.一.輩.子.的.恩.情。如果他們在發揮作用前就被抛棄了,那就是忘恩負義了吧。”
聽完甚五郎的話後,馬德拉忍不住小聲鼓起掌來。
規律的掌聲出現在空闊的會客室。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馬德拉笑道:“我很喜歡你的答案,甚五郎先生。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會再次招募您。”
聽到甚五郎用堪稱清爽的語氣表達“隻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馬德拉對他的好感呈幾何式攀升。
“等未來阿多村在武野倉完完全全的敗北後,我會再次考慮的。”
“嗯嗯,我很期待!那麼,和電話中說的一樣,我會幫您度過這次的難關……啊。”
短信提示音響起,馬德拉看完降谷零發來的信息後勾起嘴角。
“作為合作的誠意,我可以提供給您一個很有意思的情報。”
。
阿多村家,休息區。
降谷零沒有着急離開主宅,他來到一間休息室門前,禮貌地叩響,然後安靜的休息等待。
半分鐘後,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露出一張年紀不大的臉。對方警惕地看着降谷零。
在剛才阿多村甚五郎懲戒阿多村龍二的時候,除了與對方感同身受,兩股戰戰的阿多村龍一,還有一名站在更遠處,幾乎要與下人們并排的男孩。
他是前不久剛被阿多村甚五郎認領回來的私生子,名為和久。
在回到阿多村家之前,和久一直和母親相依為命,但不幸的是他的母親于兩個月前病逝。
如果馬德拉隻是想知道武野倉市的八卦新聞的話……隻與阿多村這樣的人物接觸是不夠的,上層人士也有上層人士的信息繭房啊。
望着對自己警惕非常的阿多村和久,降谷零露出一個笑容來。
剛好,這裡有一個剛成為阿多村的平凡人。
“您好,阿多村和久少爺。”降谷零輕聲道:“我可以問您一些武野倉市的事情嗎?”
阿多村和久警惕更甚:“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也是知道的吧?我是私生子這件事。就算你想從我這裡獲取什麼也做不到,因為我根本沒有資格聽哥哥和父親的内部談話。”
在對方堪稱尖銳的拒絕下,降谷零的神情陡然變得低落起來。
“我對您的身份沒有任何看法,和久少爺。”
他悄無聲息地改變了對方的稱呼,露出一個近乎落寞的笑容:
“其實在聽到您的身世後,我也有些感同身受……二十年前,我曾被父母抛棄。”
望着阿多村和久倏然瞪大的眼睛,降谷零面不改色地編着瞎話:“所以在得知您的經曆後,我便不自主地想要找您說說話……我沒有任何目的,隻是。”
他的笑容裡滿是哀傷:“隻是下意識想要為您提供一些幫助。”
阿多村和久定定地看了他幾秒,妥協了。
他打開房門:“進來說吧。”
降谷零從善如流跟着阿多村和久進入了休息室,在門發出“咔哒”地關合聲後,走廊盡頭的死角處探出兩個腦袋。
“…………”
躲在角落裡的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不約而同地搓了搓胳膊。
“……情報組,太厲害了。”赤井秀一恍惚的說道:“他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知道發小在扯謊但也大受震撼的諸伏景光:“……不知道呢,這些事情他也不會告訴我們吧。”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情報組,恐怖如斯”的情緒。
“總之先去觀察目标的行蹤。”
“好。”
二人都不是話多的性格,簡短的商讨後便一前一後離開了阿多村的宅院。
進入休息室的降谷零也說完了自己的訴求。
阿多村和久面色複雜。
“城市八卦?”
“沒錯,這就是我接到的任務。”
降谷零答到:“我的上司想知道這座城市的大緻情況,就是你平時會和朋友聊的那些話題,碰巧在街上聽到也覺得沒什麼的那種就行。城裡的人們早就知道的那些出了名的事也可以,就是那種八卦新聞。”
“要是我告訴了你,我有什麼好處嗎?”
和久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要求,不禁好奇起來。
降谷零說:
“嗯……依照我對上司的了解,如果你想要一大筆錢财的話也是可以的哦。不過這樣反而顯得你像透露消息的間諜了,對你在這個家的生活很不利吧?”
他眯起眼,露出和善的表情來。
“既然如此,那我不妨用一個消息來報答你的消息——有關你的父親,阿多村甚五郎先生。”
“我父親?”
望着面露疑惑的阿多村和久,降谷零點頭道:
“沒錯,根據我們的情報,阿多村甚五郎先生尤其欣賞勇敢果決的人。和久少爺可以從這一方面入手——首先,直視對方的眼睛。”
這太兒戲了,和久差點笑出來。
“無論怎樣,我都無法和大哥二哥相比啊。”
“不,您和他們不同……不知道和久少爺有沒有聽過這樣一段話:真正的勇敢,是無關皮囊的。就算您的兄長擁有比您父親更加強健的身體,他今天仍然一動不敢動地被十字鎬貫穿了大腿。”
降谷零的視線飄到阿多村和久手機上的吊墜。
“而您或許擁有愛情的力量。”他話鋒一轉,俯下身去看:“哦呀,很可愛的櫻花吊墜呢,是女朋友送的嗎?”
和久先是被降谷零的話震住,進而又聽到了對方調侃自己手機上的吊墜。少年人的心事總是很容易看出來,被降谷零打趣的目光看着,阿多村和久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透了。
但他沒有否認,在談起這個話題的時候,深情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是的,這是菜菜送我的吊墜。”
“名字很可愛啊,你們是同班同學嗎?”
阿多村和久撫摸着吊墜:“……是的。原本我們約定好要考同一所大學的,但自從我被父親接回家後,我就沒有繼續上大學的打算了,但我和菜菜還是會見面。”
降谷零看着那個櫻花吊墜,是當下流行的情侶款,店家可以幫情侶在吊墜上刻下雙方的名字。阿多村和久的吊墜也一樣,隻不過他近期才改了姓氏,與本人相同的也隻有“和久”這個名字。
吊墜在空中輕輕晃動,由于重力而緩慢旋轉着,降谷零不經意地一瞥,看到了阿多村和久口中“菜菜”的全名。
如同命運之神的惡作劇一般。
降谷零清楚的看到了菜菜的姓氏——
喜代島。
。
“和您比起來,喜代島宗則最大的劣勢,便是他擁有正常的感情……盡管他狡詐而陰險,卻愛着自己的孩子。”
聽到馬德拉這麼說,阿多村甚五郎眯起眼睛。
“您想說什麼?”
“我說了,我想要免費贈送您一條有趣的情報。無論您是以此要挾喜代島政員,還是鞭策您的兒子,我都無所謂。”
馬德拉從沙發上站起來,擺出一個誇張的雙臂展開的姿勢,像是舞台劇的開幕式一般。
“太精彩了……簡直就是現代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他的臉頰泛起興奮的紅暈:“您的小兒子阿多村和久,與喜代島家的女兒喜代島菜菜,原本應該毫無交集的兩個人,在喜代島政員想要刺殺您之前,就已經相愛已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