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丸大人。”女人笑盈盈道,并搬出她早準備好的說辭,“是杜弗爾先生讓我來的……”
赤杯歎氣道:“您似乎正在被某種事情困擾着。”
清算人的名氣很大,他們的首領杜弗爾在黑衣組織内部更是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花費大價錢來懸賞自己兒子的。
雖然杜弗爾的兒子沒有人抓到,但boss和對方的關系似乎更要好了,兩個組織時不時會有一些合作。boss甚至邀請杜弗爾來烏丸家族的本宅做客——這是前所未有的,自從身體狀況日益衰退,烏丸蓮耶恨不得将自己武裝到牙齒。
組織成員們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也不知道杜弗爾究竟許給了boss多麼大的利益。
如今,一個聲稱自己是清算人派系的女人施施然來到這間戒備森嚴的屋内,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但boss除去開始的驚詫後居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憤怒。
烏丸蓮耶陰恻恻的盯着赤杯,像是在思考什麼。半晌,他對着除赤杯之外的人說:“出去。”
奉命保護boss的行動組們面面相觑。
他們最終還是出去了,并帶上了門。
烏丸蓮耶陰鸷的眼睛裡迸發出異樣的光輝,如同一團不潔的火焰在表皮之下悶燃。在這個密閉的空間内慢慢的發酵,赤杯忍不住陶醉地呼吸着。
多麼,多麼磅礴的欲望………
她舔舐自己的尖牙,緩步走到烏丸蓮耶面前。那個曾經野心勃勃的烏丸,如今他的靈魂卻被困在這副蒼老的皮囊之下,他現在也開始害怕,厭惡蒼老了。
十年支票可以定格時間,卻無法逆轉身體的機能,如果能更早遇到杜弗爾……烏丸蓮耶想,他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五年前,逼近死亡的他隻想要活下去,而現在再多的十年也填不滿他的欲望了。烏丸蓮耶想要讓自己的身體逆流,于是他拜托了杜弗爾,他為了自己的欲望,懇求他。
于是今天赤杯出現在了這裡。
烏丸蓮耶知道,他當然知道,與杜弗爾相關的人,必定掌握了某種更加隐秘的力量。他貪婪的看着赤杯,赤杯也同樣貪婪的看着他。二者如同互相照映身影的鏡子。
“我看到了您的渴求,”赤杯輕聲說,“您了解鮮血,卻似乎并未了解生育……這也難免。沒是的,先生,隻了解鮮血和欲望苦痛的人,也可以享受到歡愉。”
她将身體俯在無法坐起的烏丸蓮耶的耳邊:
“你隻需要——————”
烏丸蓮耶睜大了眼睛,他似乎有些愣神,反問赤杯,“就這麼簡單?”
赤杯點頭,“就這麼簡單,剩下的請交給我,我會讓您相信——吞食他人的鮮血與不斷減損的□□,是滿身心欲望的第一步。”
女人笑了笑,風情萬種,有股幹渴的誘惑。
“我們在痛苦中誕生,為饑餓所擁抱,在愉悅中被吞噬……而“我”有承諾許下:并非所有誕生之人都會衰亡。”
赤杯緩緩道,“因為我們要逆轉時間的洪流……讓亡者,複生。在這時候,作為成功者的我們,會在一起慶祝屬于我們的勝利。”
我們會在一起的。噢,會的。
難舍難分。
。
另一頭,馬德拉被衆人簇擁着領到與實驗室相隔兩層樓的一處隔間内,這裡是關押任務目标的牢房。
也不知道最近boss是抽風還是什麼,之前做任務要求全部滅口,頗有錯殺百人不放過一個的枭雄風範,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心理變态了,居然要求行動組将人活捉關起來再慢慢折磨。
馬德拉得知往後任務新指标後簡直要瞳孔地震,這是在幹什麼啊!boss難道變成施虐狂了嗎。今天虐待任務目标,明天就是虐待組織成員啊!
在四面皆為牢籠的房間内,血腥味彌漫,慘叫不絕于耳。血滲進地磚的縫隙内擦都擦不幹淨。盡管在組織工作了很多年,馬德拉卻是頭一次被帶來這種地方。他愣愣的看着眼前噴湧而出的苦痛欲望,喃喃詢問領他來的後勤:
“我……最近難道讓boss不高興了嗎?他讓你們帶我來的目的是?”
後勤們顯然也不是很适應這種場景,但都盡力忍住了,甚至有人帶着憐憫的目光看着馬德拉。他們隻是将人送來,馬德拉卻要在這裡工作足足一下午。
“沒有,馬德拉大人。倒不如說boss對您非常滿意……隻是他聽說您對分割人體很有研究,boss的意思是,您,您、”
哀嚎與血水混合在一起猶如滾滾熱浪,後勤捂着嘴幹嘔了一聲,才補完後面那句:
“……他問,你能在人活着的時候進行分割嗎?”
馬德拉失聲大喊:“你看我像變态嗎?!”
請蒼天,辯忠奸!
他馬德拉雖說是近戰系,但絕對沒有這種十八禁的血腥愛好啊!boss不會被人奪舍了吧………
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有其背後的緣由,雖然不好奇,但馬德拉真得付出點行動來找到boss進化到變态的始末了。
不然他怕自己忍不住尋找機會給boss咔嚓了,那很不好,組織的福利挺不錯的。想到這裡,馬德拉忍不住歎了口氣,朝着其中一個後勤招招手,“幫我拿把槍過來。”
後勤:“?什麼,但是boss說…”
“他說任務失敗要去領罰對吧?”
馬德拉又想歎氣了,小聲嘟囔着,“管他呢。”然後幹脆利落的上膛,沒有一絲顫抖的手緩緩舉起,瞄準房間内的第一個受苦的獵物。
被帶來的任務目标中有意外撞見行動組出任務的可憐人,有組織的敵手,有目睹任務目标被殺害,自己又被組織帶來這裡的任務目标的血親。馬德拉不知道自己率先殺死的是哪一個,他隻看到對方滿臉血與淚的髒污,那雙因疼痛而渙散的眼睛重新聚焦,露出了一個解脫的表情。
對方或許信仰着某個宗教,蠕動着嘴唇,一遍遍念着些感謝的禱告詞,對着馬德拉,這個即将結束他苦痛的劊子手。
馬德拉沒有手抖。
他扣下了扳機。
。
冬日,絕望無助的時節,黑夜等待着降臨。
馬德拉眼睜睜看着自己産生了一份【恐懼】。
他擦幹淨濺射到臉上的血,沒忍住罵了句髒話。
語畢,身體不自主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