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沉聲道,“明人不說暗話。你究竟要什麼?”
車裡靜悄悄的,魚冢三郎豎起耳朵。
馬德拉莫名其妙,但還是實話實說,“賺錢啊,我聽貝爾摩德說咱們組織很缺翻譯,我不能應聘嗎?”
賺錢?朗姆從來沒有聽過這麼拙劣的借口。馬德拉還是太年輕了,以為這樣他就會相信?但此人畢竟是boss的親戚(存疑),朗姆不好明面質疑,主要是覺得馬德拉在行動組真真一力降十會,一人更比六人強。于是他隻能和馬德拉說了一堆行動組多麼多麼缺人離不開你這種話。
馬德拉也聽出來朗姆不願讓他這個高速運轉的牛馬躲清閑,他的眼神逐漸危險起來,魚冢三郎透過後視鏡隔空和馬德拉對視,有種好像被鬼纏上的陰冷感。吓得他趕緊目視前方,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開聖賢車。
雖然馬德拉表情恨不得将朗姆活剮,語氣卻還是保持原樣。朗姆聽到對方幽幽歎了口氣,“好吧,其實除了賺錢,我還有一個目的。”
來了,朗姆坐直身子,“是什麼?”
“我想看很多書,好好學習,增加知識,最後…”他的聲音聽起來挺愉悅的,“建立一個教會。”
朗姆:……
媽的。
時間接近五點時,馬德拉坐在琴酒的車裡準備去看看他的——現在是他們的新安全屋了,黃昏映紅了整片天空,飛禽歸巢,在紅霞中落一串黑點。晚風裡有各種信息素的味道,馬德拉趴在車窗上任憑風吹起來他的劉海,有點可惜人不能像犬類一樣嗅到空氣中的信息。
人類有點無聊。
或許是晚風吹的馬德拉心頭一靜,他說出來的話也變得慢悠悠,輕飄飄,“别生氣朗姆,我又不是完全不做任務了——給我一個明面上的職員身份也是為了更好的融入日本嘛。”
他意有所指,又或者隻是在為能進入出版社增加籌碼,“東京難道不需要一個更隐蔽的,更能站在陽光下的Vermouth嗎?”
這下朗姆沒有再反駁,他沉默之餘似乎是在思考。
半晌,話筒那邊傳來簡短的應聲,朗姆被他說服了,“我理解你的意思了。”他覺得這算是正經理由,“你早說不就完了——這件事交給我。”
說完,他主動挂斷了電話。
馬德拉摁暗手機無聊地撇撇嘴,“朗姆的疑心病又加深了,我覺得他應該去預約個心理醫生。”
琴酒從馬德拉說出建立教會開始就覺得他們的對話逐漸荒謬,他靠在車椅上不搭腔。反正以馬德拉的脾性肯定會來騷擾他。
果然,琴酒感覺自己的帽子被碰了碰。他很給面子睜開一隻眼,頭小幅度的轉向馬德拉。
那意思就像:有屁快放。
馬德拉瞬間心情好了,他一想到琴酒說髒話就想笑,“你們覺得我剛才說的那句話是真的?”
魚冢三郎覺得哪個都很離譜。琴酒更了解月見裡月一些,從對方離譜的流言開始。
于是他銳評道,“哪句放在你身上都不奇怪。”
他覺得自己隻是說出了客觀評價,但馬德拉被他的話逗笑了。
琴酒看向他,發現這人與去年冬天的少年模樣比起來長大了一些,屬于青年的銳利和輕減将曾經他的一部分覆蓋住。但也有些沒變的東西,比如他還是喜歡笑,那笑容很有意思,富有感染力,真誠且美好。
“好吧,你是這麼認為的?”馬德拉的心情放晴了,“說的太對了,琴酒。看來比起朗姆還是你更了解我?”
琴酒理所當然地笑了一聲,“老家夥以為你要對付貝爾摩德,說不定今晚睡不着覺了。”
“管他怎麼想。”
此時車子駛進米花町,在一棟門牌為月見裡的住宅門口穩穩停了下來。琴酒觀察着周邊的建築物,心裡打量這所住宅對于他們而言的安全性。
沒有高樓,人口松散,住宅還沒進去不清楚結構,但外觀上來看面積足夠大…這點不好,容易被人塞竊聽器。
他最後将目光看向那塊刻着月見裡的門牌。
彼時馬德拉正在興奮的和魚冢三郎說着什麼,他打開上鎖的門将其用力推開,對着空曠的房間張開雙臂。自此,他在東京的第一個安全屋誕生了。
“歡迎來到我們的安全屋!”馬德拉開心的語氣像是在說歡迎回家一樣,他轉過頭對着琴酒笑了笑,“就算我以後可能會是殺手,職員,邪教教主…不管我的職業如何,這裡都歡迎你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