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十三從辦公桌後面繞出來:“哎呀,原來是你!松本警部說最近要從長野調過來一個人,沒想到是你啊!”他熟稔地攬過萊歐斯利的肩(這個動作有些困難,萊歐斯利得微微屈腿才讓目暮不至于踮起腳),把他往一個工位帶去。
“去年那起案子,雖然沒有報道,但是在警局内部都傳遍了……不少人很佩服你的行為,你在我們東京警視廳也是個名人了!”
“對對。”毛利小五郎憤憤地補充,“誰對誰錯大家都心裡有數,你心裡可别有負擔。”
“好的,我明白,謝謝二位。”萊歐利斯的工位在靠窗的位置,桌面幹淨整潔,正虛位以待。
“好,那你找個時間把自己用的東西收拾好,以後咱們就是同事了。我是目暮十三,請多指教!”
“毛利小五郎,請多指教!”
他握住兩人伸來的手,仲夏的陽光把整間屋子都映得亮堂堂的,連幾人臉上的笑容都似乎格外燦爛些。
今天亦是和平的一日。他了解了下近幾年在東京發生的大案要案,來這的第一天就這樣度過了。晚上是他一個人在食堂吃飯——目暮和毛利都回家陪老婆了,臨走的時候看他的眼神還有些不好意思。
正吃着,兩個年輕人端着盤子做到他對面。
“你好,喂,你是【那個】吧?”
哪個?萊歐斯利疑惑地擡眼,看着這兩個格外眼熟的人。
“就是那個啊!去年在警校都傳遍了,當屆第一打了内閣大臣的兒子,結果被那個大臣針對,不得已隻能到偏遠地區工作……”他好奇地看着萊歐斯利。
“哦,去年這起案子的确是我第一個去現場的,怎麼了嗎?”
半長發的男生誇張地贊歎了句:“哇,果然是你,學長!”他靠得進了些,“你還記得我們嗎?在學校的時候,約過比試的!”
他當然記得。這五個少年的熱烈,和警校那種嚴肅的地方格格不入,卻意外的耀眼明媚。
“你是……萩原研二吧?旁邊這位是松田陣平,我記得的,你們也畢業了?”
“沒錯!我們剛來警視廳幾天,聽說你要回來,就想着一定要跟你聊聊!”他摟過松田的肩膀,又被無情的推開。
“哦,别這樣,小陣平,當時聽說學長被外調,最難過的不是你嗎?怎麼現在反倒冷淡起來了!”他裝出一幅受傷的樣子。
松田默默扭過頭去:“别理他……他就是這種性格,有些自來熟,見諒。”
萊歐斯利笑笑:“沒關系,我很喜歡你們的相處方式。對了,我離校之後,安平教官過得怎麼樣?”
“安平教官……哦哦,就是經常跟鬼佬一起聊天那個是吧?他又下去帶了一屆,據說遇到幾個大滑頭,讓他麻煩得很呢。”他說得眉飛色舞,似乎根本沒意思到自己也是“滑頭”中的一個。
“哦?那還真是不幸。”萊歐斯利有些心動,想着找個時間去看看這位當初對自己多有照拂的教官。
于是話題很自然地轉到他們很有共同語言的警校去,氣氛慢慢熱絡起來。
“學長你不知道,你在警校已經是傳說級别的人物了,好多後輩現在入學,第一個聊起來的就是你的事迹,甚至連人物志都有私下流傳,被教官沒收了好多本。”
“…………?啊,人物志?我的?”萊歐斯利一瞬間有些宕機,腦海中浮現出那些楓丹的流行小說封面,突然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尴尬。
“沒錯!要不我下次跟學弟要一本,或者教官那……”
“不不,不必了。”
談話間幾人的餐盤都見了底,深夜食堂也不是什麼适合聊天的地方。他們交換了聯系方式,約好下次去外面找家店聊個痛快。
用萩原的話說,這叫“再續前緣”,然後被松田陣平狠狠瞪了一眼。
臨走時,萊歐斯利突然想起:“哦對,之前群馬那邊抓住一個倒賣炸彈的,有一個訂單買家就在東京,要的炸彈還不少。你們也小心點,這夥人肯定是賊心不死的。”
“收到!前輩再見!”萩原把上半身壓在松田肩上,朝他擺擺手。
随後松田按住萩原的胳膊轉了半圈,萩原被松田壓在背上:“知道了,前輩晚安——”
看着對方漸漸走遠,兩人鬧了一陣,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呐,你覺得怎麼樣?”
松田搖搖頭,露出一個勝利的笑。
“好吧……”萩原誇張地歎了口氣。①
跟着小尼的導航回了自己的房子,家政公司已經收拾好了一切。院子幹淨整潔,種了些花草,門口還給挂上了表劄。房内看不到一點積灰,連天花闆都亮堂堂的。
收拾完之後,他在床上睡下,望着天花闆,眨眨眼。
放空了一會思緒,他拿出手機,給大和、諸伏,和安平教官發了條報平安的信息,之後突然想起什麼,問小尼:“諸伏景光沒來警視廳工作嗎?”
“稍等主人,我去看一下……啊,他在公安那邊,目前在一個跨國犯罪組織當卧底。”
這樣啊。萊歐斯利默了默,聲音輕了些:“幫我盯住,要是有洩露嫌疑的話,立馬告訴我。”
收到小尼肯定的回複後,他又不困了,突然起了興緻:“降谷零和伊達航呢?”
“降谷零……天呢,他和諸伏景光在同一個組織,也是做卧底的,還真巧……伊達航去山梨那邊了,說是缺人,把他要過去的。”
“我明白了,那邊也多注意着些吧,多謝了。”
“啊,啊哈哈哈哈哈,主人你别跟我客氣!我肯定好好幫你看着,絕對不出問題!”
腦海裡回想出那些關于曾經的畫面,自己或許該找個時候回警校和福利院看看。又讓小尼調出東京的一些重大刑事案件,想着看看其中有沒有那個國際犯罪組織的身影。看着滾動的字符,他的思緒慢慢冷靜下來,沉沉睡去。